这种做法相当拙劣,但他确定很难有人像他一样仅仅是感觉有什么问题就决定跳窗跑路。
他悄无声赤脚在地上走着, 把枕头塞在被子下面捏出一个人形。
房间的窗户本来就开着,他把身子探出去观察了一下,然后颇为遗憾的发现,光滑的瓷砖外墙很难借力。
他看向角落里的鞋,决定先不穿, 毕竟穿上鞋之后很容易不小心出现脚步声。
他把整个身子翻出窗外,然后两手吊在窗沿上,双脚试图找到着力点。白青栀试了几次, 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这么光滑的外墙上飞檐走壁,他放弃了这个办法,又翻回墙内。
他看了一眼时间,时间过得并不太快,他这么一折腾也仅仅是费了5分钟, 但是门外的争执似乎已经平静下来。
白青栀有些焦躁起来,情况稳定下来, 对他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门外的人可能会随时破门而入。
此时再为了隐蔽而赤脚就显得很愚蠢了, 他走过去不动声色的穿上了靴子,然后不死心的探出了头往周围看。
他有些焦灼, 把整个身子翻上去,试图在窗户上面找到什么着力点。
可惜皇宫的房间之间隔得很远,他几乎被困在这个房间里, 无路可逃。
他开始焦虑起来,习惯性把手伸向自己的口袋里,却摸了个空——口袋里并没有他随身带的刀。
白青栀无法,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然后跪伏在地上,透过下面的门缝往外看去。
门外面排着一排靴子,严丝合缝的把门堵住了。
他皱着眉起身又走到卫生间转去观察通风口。可是通风口很小,根本不可能容纳一个成年男性,他有些无可奈何。
“怎么办?”白青栀焦虑的原地踱步,他拉开了卫生间的窗户,把头向旁边探去。
然后他看见了一根绳子。
“……哪里来的绳子?”白青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宫外墙上怎么可能垂着这么一根粗大的麻绳?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拽了拽,然后感受到绳子似乎很结实,被固定的很紧。
白青栀皱了皱眉,他探出头往上看去,却看不见绳子的来路在哪里,只知道是从楼上垂下来的。
这根绳子像是一个天赐的礼物,给他在死角里留下了一线生机。
可这到底是礼物还是陷阱,白青栀也说不准,他皱着眉拽住绳子,狠狠的拉了一把。
绳子纹丝不动,传来可靠安心的拉力。
白青栀还在犹豫,却听见门口的把手传来极其轻微的一声咔哒。
他无暇顾及,这是否是自己过于紧张出现的幻听,只是两个危险之间他还是选择抓住绳子荡了出去。
他刚吊在绳子上,便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往上跑还是往下跑?
往上跑,绳子的主人可能正在那一端守株待兔。
往下跑,毫无隐蔽,一览无余。
白青栀心思转动,他知道自己选择了一个很危险的路,但他决定赌一把。
他拽着绳子毫不犹豫地踩着瓷砖往上爬。
瓷砖很滑,几乎不能受力,但好在多少还能帮他一点。
他飞快爬了几米低头往下看去,却愕然发现自己的窗户里探出来几个头往地上看去。不过好在大概没人会以为他会往上跑,竟然没人想起来往上看一眼。
白青栀毫不犹豫的抓着绳子往上爬,死亡的恐惧让他一瞬间爆发出无尽的潜力,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爬绳竟然也能这么快。
不过几秒他便爬到了房顶上,在翻进房顶的那一刹那,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上去后会面对什么。
那一瞬间,他几乎抱着必死的决心,猛的往上翻后立刻抱头滚身两周以躲避可能出现的攻击。
然而没有任何可疑的声音,他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屋顶空空荡荡。那根绳子被固定在皇宫的装饰柱上绕的很紧。
屋顶上没有人,只有这根绳子搭了下来,正好落在了他的窗前,救了他一命。
“……真的会有这么巧吗?”白青栀愣住了。
他还未尝到脱困的喜悦,便立即意识到自己被困死在了屋顶上,如果想要离开皇宫,势必要走室内,而那群人可能并不会放弃追杀他。
他盘腿坐在屋顶上,心思烦躁,正在思考自己该如何突破重围,却猛然听见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
白青栀愣住了,他抬起头,目光震颤着,因为惊愕而大张嘴巴:“丧钟?!”他不敢去细想其中含义,丧钟只会在皇室成员去世的时候鸣响。
而今皇室成员只有两位,皇帝和太子。
不会的,肯定不可能是范松云,他想。
他不觉得范松云会愚蠢的自投罗网,就这么被人算计而死,但是他作为太子妃都受到了追杀,那么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