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来那个老头看他的眼神,就恨不得咬碎了牙:“该死的,看我是什么眼神?好像我留不下范松云,全都是我的责任而已,还搞个纳妾舞会来羞辱我,也就是这东西年纪老了,看不出我的魅力了,那路上的alpha哪有一个不为我倾倒的。”
今天来聚餐,他特意在头发上做了文章,模仿了复古的发髻,这样一跑起来,他便感觉自己头沉沉的,跟着上下颠。
他顾不上考虑自己的头发会不会被抛散,只想着赶紧跟上范松云,别的离的太远。
他紧跑慢跑才赶上了范松云,还没等气喘匀便走到了餐厅门口,皇帝早已坐在了高位上静静等着他们。
见他们来了,皇帝看着他们皱了皱眉:“太子妃,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黄岩梓连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却不期然摸到了散落的发丝,他心里一惊,惶惶道:“适才太子走得太快,我有些跟不上,便不由得跑了起来,也许是跑得太快了,以至于颠散了发髻。”
皇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有些不耐烦道:“哎呀,你总不能老指望着太子等着你走路吧?跟不上就跑起来,这仪态可不太好,到时候舞会上要是是让人家看见你这种姿态,没准那些妾还要轻贱你了。”
黄岩梓心都要恨出血了,面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低着头避开皇帝的眼睛,闷声道:“陛下教训的是。”
他话音还未落,范松云便已经自顾自的走到餐桌旁,随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皇帝这才把目光转到范松云身上,挤出来一个和蔼的笑意招呼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别站着了,耽误了吃饭。”
黄岩梓这才走到范松云身边,拉开了下位的椅子坐了下来。他心里清楚,这可不是范松云在给他解围,反倒是对他的一种嘲讽。
他觑着范松云平静的脸色,心里却很恨:“要是想给我解围早干什么了?却趁着我说话的时候打断我,这不是在故意嘲笑我吗?”
可是范松云却表现的很不在意,仿佛刚刚只是自己站累了,想坐下来休息罢了。他又不得不反思起自己:“也许太子没有这种想法吧,可能只是我太敏感了而已,我现在怎么对他意见这样大,好歹也是我夫君,以后要共度余生的。”
他还在那胡思乱想着,餐桌上的菜便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起来。他不敢再多想些什么,怕被两人察觉了,只是低着头吃饭。
一时餐桌上气氛安静非常,只能听见刀叉刮擦的声音和筷子拿放的脆声,这顿团圆饭显得有些尴尬。
直到皇帝终于耐不住气,去看自己的儿子:“松云啊,怎么你后天就要开舞会了,还不高兴高兴?你这些天一直忙于政务,都累坏了吧。”
范松云听了这关心也没怎么反应,只是淡淡道:“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皇帝想问的显而易见不是自己孩子的身体状况,他耐不住性子,单刀直入:“你看那舞会怎么样的?感觉你怎么还是兴致缺缺的?”
范松云微笑了一下,淡淡道:“谢谢父皇关心,我对舞会非常期待,只是不想把精力放在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上。”
皇帝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又靠回在座椅背上:“是啊,要我说你就不该对一个alpha投入那么深的心思,那孩子我都调查过,私生活乱的很,压根就配不上你,也想必不知道是使了些什么奇技淫巧,害得你这样上心。”
范松云听出皇帝的言下之意,其中含着浓浓的对白青栀的轻贱与恶意,却显得很平静,甚至颇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是的,倘若不是父皇与我促膝长谈,恐怕我仍陷在泥潭里,不能摆脱。”
皇帝笑了笑,轻声道:“我想喜新厌旧也是人之常情,没准是你与黄岩梓谭玄等人相处太久了,一时间想找些新鲜刺激的东西。”
范松云点点头:“是的,不过我后来也逐渐明白了,什么新鲜刺激的东西,只不过是一时之痒,平平淡淡才是真。”
皇帝显得很高兴:“是的,孩子,这才是做皇位的真谛,国家哪里需要什么太多的变革和进步,自从上一代代代相传下来的体制到现在都存在着,就必然说明了其合理性。”
范松云显而易见没想到皇帝会忽然把话题扯到改革上,一时之间脸色有些僵,只能尴尬笑笑:“父皇说笑了,我哪里想着改革了?不知道你是听了谁的传言,才这么想我?”
“不想改革就好,”皇帝欣慰笑笑,“你说我也不太懂,改革不改革的有什么好的?你周围这些人哪有一个人想过改革?也只有你。”
范松云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我没这样想过,您到底是听了谁的话才这么误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