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还是接了姜汤,浓浓的喝了一碗。
周碧云问说,“我听你爹提了一嘴,说是你接下来最好的任职便是去下面主政一方……这次,我需得跟着你去任上。”
桐桐就笑,“我怕是暂时主政不了一方。”
为何?
“最近妓馆的事闹的沸沸扬扬,那么些学生喊着‘德行’和‘礼义’,要‘廉耻’,要‘教化’,朝廷不能再反对了取缔的事了!若是反对,岂不是满朝上下都不要德行和礼义,没有廉耻,不教化百姓。”
周碧云:“……”你给顾玉娘出的好主意。
桐桐摇头,“所以呀,闹不好,得砸我手里。刑部尚书明年就六十五了,到了不退都不行的年纪了。这种事一出,以老人家那油滑的性子,他必是要提早病退的。只要扛到过年,他就能充六十五了。不看功劳也得看苦劳吧,顺顺利利往下一走。这个刑部尚书的位子就腾出来了。”
为什么小皇帝不提升官的事呢,越往上走,位置越少,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如今还被自己把兵部的坑给埋结实了,位置就更少了。
比如地方能按部就班的治理,但接下来刑部的职责更重:“其一,强行取缔需得刑部配合;其二,事涉女子,非女官不能处理。其三,我这么一个刺头,用在这个地方正好。因而呀,您没发现了,我这两天又不出门了。没用,等着吧!等到过了年,任职就下来了。”
周碧云:“……”还真就尚书了?
嗯!还真就尚书了。
周碧云问说,“那你看,你跟肆晔的婚事……”
“急什么?”
“不是急!就是说……这成了亲……跟不成亲还不一样。”周碧云磕磕巴巴的,还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往透的说。
桐桐想了想,然后点头,“那就明年吧!明年我尽量。”这才踹了兵部的窝子,紧跟着再踹金镇北,这不大好!缓一年吧,“我往心里去了!明年我尽量……”
行!给了准话就行。
周碧云心里踏实了,回去就跟林宪怀显摆:“看吧!还是要催的。这一催,她就给准话了,说是明年……尽量明年。”
林宪怀:“……她说尽量明年?”
嗯!应承我的。
林宪怀:“……”他摸了摸鼻子,尬笑一下,有些心虚,“那就明年吧。”
周碧云絮絮叨叨的,问说,“那叔珩的嫁妆……”
“她要什么嫁妆,她又不出门子。有那么大一个伯府,谁管她要嫁妆?”
可不是!谁管她要什么嫁妆?
金镇北看着年底了,老部下给送来的虎皮狐狸皮之类的好皮子,跟管家说,“都收起来,将来老四下聘要用的。”
管家才说要带下去,金镇北又叫住了,看着那虎皮,咬牙道:“叫老四回来,把这皮子给那臭丫头送去。”又是泡了海水,又是失血过多,必然体虚。体虚之后,必然畏寒,这东西保暖最好,干脆叫直接用去了吧。
于是四爷被叫回来,就为了叫他拿这些皮子的。
“您是真不忙呀?”四爷扫了一眼,“留着您用吧!上了年纪了,早年战场上受的伤……也该保养吧!她用什么,我会看着办。”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跟老子废什么话?”金镇北瞪着眼睛,“老子将来等着抱孙子呢,你当老子为了你们呀?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入老子的眼了,更别说那臭丫头了,有哪一点好?”
四爷:“……”行吧!回头弄张熊皮给送回来吧。
他把这个带去伯府,桐桐一瞧,瞬间心软:“得给……争取个好爵位,叫好好的退下来。”
四爷:“……”就是踢下去的时候下面用软垫子接着,是这个意思吧?
桐桐就笑,走一步看一步呗,金镇北这个人怪有意思的,谁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叫他长久的留在那个位置上真不是好事。
打胜仗的将领该给晋升的,他占据的时间长了,真不合适。
桐桐将虎皮摸了摸,四爷就说她:“以后出远差带着吧,这玩意隔潮保暖。”一旦接了刑部的差事,她还是少不了去下面看看的。至少江南得去!
那都是明年的事了!
桐桐憋了这么久了,她缠四爷:“买年货去呗!去京城转转……”
想出去?
“嗯!穿朴素点,没人认出去的。”
行!那就穿朴素点。
于是,四爷穿了大黑粗布棉袍子,桐桐穿了一件碎花的棉袄,下身穿着靛蓝的粗布裙子。头发也只梳成大辫子。
结果一出门就碰见小皇帝。
这小子穿着棉袄和大裆棉裤,打着绑腿,穿着棉布窝窝鞋,还专门戴了一顶大黑帽子,帽檐和帽耳朵放下,遮住了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