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来的很早,在早起楼里还没啥人的时候,把桐桐家和李援军家的门一敲,然后把东西放下就继续上楼,往王小草家去。
王小草那个嘴呀,从来不藏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妈是来干啥的,在她的想法里,“她怕老了没人伺候她!每次来倒是不空手,我才不管,她给我就接。给我五块豆腐乳,那我接五块豆腐乳,给我一瓶韭菜酱,我就拿一瓶韭菜酱。”
桐桐和闫文静都不言语,啥也没说。
年跟前了,这老太太来的更勤了,给的东西也更贵重了。
肉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往这边拎,送来的最大一块,得有四五斤。还有猪蹄猪尾巴之类的。猪油是那么一大板猪油,炼出来的猪油装了慢慢一罐子。
王小草说,她妈今年开恩了,给了她一根大棒骨。
这个大棒骨叫她很高兴,她抱着孩子在楼里给人聊的时候带着炫耀,“我婆婆在家炖着着,炖第一次汤浓,做烩菜吃!这骨头可是好东西,捞出来放着,又坏不了,不管是做疙瘩汤,还是要熬粥,烧开水的时候把骨头放进去,叫煮着!煮开了再熬十五分钟,然后捞出骨头,滴疙瘩也行,下小米熬粥也行,都特别香!”
大家都吃肉,趁着大家都吃肉,能遮住味道。桐桐在年前就是卤肉、做过油肉,叫肉耐存一点。
等到年三十,把饺子馅,卤肉之类的又拎着,还是老规矩,午饭在林家吃。
又有四爷从乡下想办法弄来的鲜鱼,桐桐是拿卤肉汁卤过的,都是现成的吃食,再加上面粉,全都拎过去。
林家:“……”哟哟哟!这过年啥都不用准备了,你这都给做好了。
薛婵娟看了看:“鱼都做熟了?”虽然都只二三斤大的鱼,可一下子拿了十条。
“我怕你们天天做鱼有味儿,人家闻见。这个热一热再吃,没有那么大的味儿。”
老太太拍桐桐:“又是亲家帮忙给做的?”
桐桐:“……”她只能点头,‘嗯’了一声:对的!这么能干,不可能是我这种笨蛋能完成的事。
林暮秋招手叫女婿下棋,正在厨房吭哧吭哧揉面的陶然:“……”
过年,那个女婿有新皮鞋,新衣裳穿,自己呢?虽然有,但不是老丈人家给置办的。
这干活吧,自从自己和林棠结婚之后,咱就说金厂长,我的那个连襟同志:这家里的活,你干了多少?我干了多少?
每次周末一过来,我给把煤啊柴火呀,往上面运,你再陪老丈人下棋喝茶。
吃饭之后,你陪着老丈人出去散步,我在厨房刷锅洗碗。
遇到囤积冬菜了,你是很用心,给这边弄又大又瓷实的白菜,弄来谁搬,谁运,谁不停地翻腾再给用报纸一个个包好怕流失了水分。
又是谁在腌菜之前,给清洗大瓮,给淘洗菜,给一个个的放进去。
要过年了,谁过来帮忙浆洗,光是烧水提水,帮着拧床单,就真的挺累的!家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
一样的女婿,为啥待遇这么不同呢?就因为他长了一张小白脸?
他急需一个帮手,一起老讨伐老丈人的种种不公。关键是,自己一个人是不敢抗议的。
催大姨姐结婚,他也没这个胆子。
于是,他跟小姨子搭话:“小柔呀,有没有对象呀?”赶紧谈一个就结婚吧,别拖着了!你结婚了,我就解脱了!不是不想给老丈人家干活,我是纯碎是见不得我干活,别的女婿歇着!
就算是一直得这样,那至少给我添个帮手也行呀!我俩一起干,是不是心态就平衡点了。
其实,咱自家跟独生子没区别,那大哥是成年找回来要认的,我其实就是独子。我压根不知道父母偏心是什么样子!
可是结婚之后,我深切的感知到了!老丈人和丈母娘偏心他家老三女婿,对我这个二女婿没有那么好——因为我的脸没人家白。
林柔是进来取热水瓶的,爸爸刚才看了茶壶,这是说:泡壶茶来。
二姐夫问了,她就说:“还在挑,您还有更好的介绍?那行!我抽空见见。”
陶然:“……”你都在挑了,还要见?咱就不能专注一点?“你想找个啥样的?”跟金厂长差不多的?那也不太好找,一般的小伙子脸都没那么白。
林柔一边垫着脚尖取高处的茶叶,一边道:“我这模样吧,在我们姐妹四个中,是最不打眼的。就是长的普普通通!我三姐把爸妈的优点占完了,我把爸妈长相上的缺点占完了。
要找吧,如果非说找一个不以貌取人的,看重我聪明的智商和深邃思想的,好像也有点难!他们就算是那么说,我也不带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