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看了四爷一眼:王友应该是不知情。
“自从生下,你还顾得看?”
“顾着金花了,还真没顾得上。”
所以,他真的认不出他的孩子。
桐桐看金花:“你不想孩子?”
金花:“……”她摇头,“那就是个害人的!要不是生她,哪里就能受那么些罪。”
这话听着好像也没啥,很多人做了母亲之后,都会假意抱怨:为了你这个小孽障,可是遭罪了。
所以,亲生母亲的抱怨,其实并不能说明什么。
桐桐问:“孩子长啥样子,你也不知道?”
“我一眼都没看。”生完疼的几乎晕过去,结果大夫一说是个姑娘,她就把眼睛一闭,再没看过一眼。
“孩子生的弱吧?”
金花一叹,“肯定难养活!我就知道,那是个撇人匠的。”
撇人,大概的意思是说:把人给撇下。
说的是:这个孩子怕是难活成,养不活,也不过是把父母撇下。
王友就呵斥金花:“胡说啥呢?孩子养一养就养壮了。”然后才问:“……是有啥事?”向来都不来往的,结果突然来了,肯定是有啥事呢。
四爷就说:“有个案子,我们拿不准,请你帮个忙。”
王友二话不说:“走!现在就走。”
桐桐起身了,扭脸问金花:“你不是有个表姨,你表姨是城郊哪个村的?”既然王友不知道,那罗宝琴带着孩子总得有落脚的地方吧。
王友便是不想要,也不会叫罗宝琴去扔的,还扔的那么笨。王友有自己的妈,自己的姐,或是说先寄养在她姐家,都好过这么处理。
所以,王友不知情,就是真的不知情。
那么就可以肯定,罗宝琴就在县城附近,有人收容了她,且一收容就是好几天。那能是哪里呢?只能是之前提到过的,差点换亲的那一户远亲。
金花‘啊’了一声,“我……不太记得了。”
王友记得:“不是来过家里吗?有个瘸腿的儿子?”他朝东边指了指,“我知道在哪,走!是要去那个村办事吧,我带路。”
金花彻底白了脸,却不敢言语。
一路上,王友都没多问,就是带路找过去。然后跟村里打听,这一户人家并不难打听。
在找去之前,桐桐问这人:“你知道他家来亲戚了吗?”
“知道!说是来县里给孩子瞧病,带着孩子借住着。是个猴子一样的小妞子。整天抱着出出进进的,也不知道是啥病。”
王友这才听出点意思了:丈母娘这能抱谁家的娃?
他拿出证件:“请你配合调查,不要惊动那家的客人,只把那家的主人叫出来。”
这可了不得了,“这就去!这就去。”
人一走,王友也不知道该说啥,良久才问:“孩子呢?”
“鲁立在门口捡到一个孩子,光溜溜的在篮子里……”
被鲁立捡了去了?
“是的!”
王友把拳头捏的噶蹦蹦的响,果然,罗宝琴的表妹出来,一问她就说:“娃病了,今儿回来说,娃的病没看好,折了。已经扔了!”
“再叫你看见娃,你还能认得不?”
“认得!今早还见了,吃了半茶碗的糊糊。”
桐桐朝外指了指:“走!过去认一认。”
“娃没折?”
认认就知道了!
带到鲁家,王友没进去,只桐桐带着过去,这么一认,这人立马说:“就是这个娃!没错。早上我抱着喂的,认得么。”说着还指着娃的脚后跟:“我家的席子破了,把娃的脚扎了,出了点血,怕是有个红点点……”
左脚的脚后跟,是有个小小的,结痂的小红点。
第1430章 世俗烟火(100)一更
一听这是谁家得孩子, 鲁立将孩子往炕上一放,脸扭到一边,只觉得晦气的不得了!也觉得这一家子真可憎, 咋好意思把孩子扔到自家门口的?
鲁正儒气的,指着门外:“抱走!抱走!”
就是再多的善心,也不是这么用的。
孩子身上的衣裳是霜天穿小的, 包着的褥子是桐桐之前从家里带过去的。半夜三更的, 还下着雨,就这么把孩子又抱了出来。
桐桐跟罗宝琴的表妹说:“先去医院, 找一个病床,你先跟孩子凑活一晚。”这么着也不是办法。
这么大的孩子, 容易饿。
“医院还有刚生完孩子的产妇, 谁也不介意喂孩子一口吃的。”所以,去那边安置吧,也叫医生检查检查, 这才好交过手。要不然, 又说鲁家没照看好, 犯不上落这么一个罪名。
桐桐跟四爷说了一声, 就先带着过去了。
至于四爷,得跟王友谈。
是的!得跟王友说这件事。按说, 这是遗弃!但是,遗弃罪从五零年被写进宪法, 到七九年中间易稿三十八次。最初是有遗弃罪的, 没几年又取消了。之后又有人提, 认为该有这个罪, 这又重新添上。如此来来回回, 直到七九年才正式的确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