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这孩子是放到鲁家门口的,还是放到自家门口的,这可就说不清了。
单位内部的房子,从外面看大致都差不多。不是熟悉的人只怕分不清谁家是谁家吧。
金喜拉了拉自家妈的衣襟,低声道:“最近咋扔孩子的人这么多,我接小意回来的路上,还有孩子哭声。”
小意‘嗯’了一声:“我哥说大人肯定没走远。”说着,还问说:“情况还没有好转吗?咋孩子都养不活?”
桐桐心里就打了个咯噔,小如碰到扔孩子的,金喜和小意还碰到扔孩子的,鲁立抱回家了,但这孩子是打算叫鲁家捡还是叫自家捡,这可就不好说了。
她心里有了猜测,但是没告诉鲁正儒,只说:“暂时先放一会子,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没走远,我去找找看。”
“能找到不?”这孩子可怜的呀!鲁立把奶粉给孩子喂,脸上都是不忍。
高迪叹气:“真要是找不见,我们养着也行!”反正人口简单人丁少,糊弄糊弄就长大了。
桐桐:“……”别的孩子,你们要收养就收养了,只当积德行善了。这个孩子,谁都能收养,就是你们不行。
她没解释,只往出走:“先叫孩子暖着,早的话半夜就有结果;晚的话,明早。”
金喜和小意跟出来,先回了家。
等大门一关,金喜才压着声音说:“别是金花生的那个。”
小意:“……”啥意思?“金花的孩子?”
金喜‘嗯’了一声,然后才说:“我拿着手电筒把这一片都找了,没见……其他人!但孩子像是冻的时间长了,我就估摸着,怕是有人笃定今晚咱们得有人出门。我姐跟我姐夫可还没走呢,明儿要上班,孩子能留下,他们肯定得回。至少有人出去,就能发现孩子……”
还有就是:“我跟小蝉都在这边,就算是我姐跟我姐夫不回,我俩不得回对面的家里去?”还是会出门,回发现这个孩子的。
小意:“…………”所以,“我在医院碰见二婶跟金花,她们知道我要回来。今儿半路上那个孩子说不定就是……她知道我回来了,咱家得吃团圆饭,都聚在这边。吃完饭,说会子话,大姐姐夫跟你和嫂子都回走,一出门就能发现孩子。这才放心的走了。”
金喜觉得,八成就是这样。
但谁能证明这个孩子是金花的孩子呢?
刚生下来的时候,很多人看见过。单那时候啥模样?现在一个来月了,长开了,谁能笃定说这就是谁谁谁的孩子?
桐桐轻哼一声,只往家里走。这边有物资,小如两口子不一定非得回去。明早起早半个小时也可以的。
她叫孩子们在家呆着,只喊四爷:“跟我出去一趟。”
金喜:“……”真是的,“有事我去办。”
“你别掺和了,在家吧。”
四爷不知道啥事,起身穿了雨鞋。两人一人一件雨衣,拿着手电筒出门了。
先去门房,外面的人谁进来过,这得登记的。里面养的是牲口,谁要是扔一把耗子药咋办?因此,门禁是很严的。尤其是外处没粮,咱内部相对充裕的情况下,门禁更严格。
结果一问,就知道了,罗宝琴来过。
看门的对罗宝琴印象深刻,是因为小脚,之前有个孕妇拾荒,差点一尸两命,在农场医院生的孩子。那个媳妇的娘家妈来看望过,听人说是金副场长的弟妹。
“没说来干啥的?”
“提了个篮子,说是感谢大夫的。大概有个半个小时,人又出来了。”
“篮子呢?”
“应该是给大夫放下了吧。”
桐桐和四爷又回去找大夫,大夫说:“我一直在,没有人来过。咋了?出啥事了?”
“金家生的那个孩子,有啥特征?你还能认出来不能?”
特征?没有啥明显的特征!当时只顾着孩子妈了,那孩子虽弱,但是没啥大毛病,也没太注意。
桐桐没再问,“没事,你休息吧。”
“出啥事了?”
“有人扔了个孩子,怀疑是那个孩子。”
啊?
两人从医院出来,直接去找王友。
王友对他们的到来,特别的吃惊。热情的很:“快!里面坐。”然后喊金花:“大伯和伯娘来了。”
屋里有一点酒味,炕桌上有油炸过的花生米的红皮渣。想来,门被敲响前,应该是王友就着油炸花生米在喝酒。
听见有人敲门,金花把这些收起来了。
这是正常的。
桐桐问说:“孩子呢?没接回来?”
金家吓的不敢言语,转身去倒水去了,一直低着头。
王友就说:“金花住院,一直是我大舅子和嫂子照看的。金花她妈说这两天就给送回来,我妈照看不了,我打了电报叫我姐来帮衬一段时间。哪怕是今年冬天,在这边呆一冬。明年春天就能送单位的保育院了。单位内部的要是不行,就找别的单位的保育院看看。孩子弱,想自己先养半年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