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与素商相比,我来人间的时间太短了,我对人间的了解也太过浅薄,比起老师这一称呼,素商更像我的前辈。”
楚扶昀顿了顿,没将余下的话说完。
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本事,最后大多都被他用来养妹妹了。
暮兮晚浑然不知,反倒恍然大悟:“难怪你对乌金国那么眼熟!老师点化戈尔贝时你也在的,对不对?”
这样一想,往日里竟有好多线索都摆在她眼前!
她全忽略了。
“没关系,他被我打回原形了。”楚扶昀风轻云淡。
“我要强调的不是这个。”暮兮晚想起戈尔贝在化作原型后想试图告诉她的话,“离开乌金国时,他最后想对我说的是不是就是你的身份?但我们谁也听不懂猫语。”
她还在对那位王子大人喋喋不休。
“妹妹。”楚扶昀眉眼一沉,他转身,指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我这个当哥的有没
有告诉过你,与夫君在一起时,别提起别人。”
他倾身,数落似的在她唇角吻了一记,算是讨个利息。
至于回去要怎么罚,怎么算帐。
回去再说。
新账旧账一起算,都在床上还。
暮兮晚吞咽一下,不敢再惹他了。
她怎么没发现,楚扶昀能仗着兄长的身份能专制到这种地步?
再走了一段路,前方空荡荡的平地上,有几位年轻人在表演打铁花。
只可惜今日客流不多,观赏的人也少。
暮兮晚感到奇怪,不由得问:“所以今日大家都去干嘛了?没什么游灯的人呢。”
“去看更大的烟火了吧。”一位打铁花打累的匠人正坐在一旁休息,随口道。
暮兮晚歪了歪头:“烟火?哪儿的烟火?”
她不记得近日有任何烟火仙会啊。
“有,听说今日是那个什么……方外宫宫主的继任大典。”匠人想了想,说道,“宫主大人在各界仙府都预约了烟火庆贺。”
暮兮晚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
楚扶昀目光一抬:“你不是都取消了继任大典?烟火记得取消了吗?”
“没……”暮兮晚默默捂脸,“我光顾着跑出来私会情郎,忘了。”
楚扶昀眉梢扬了扬:“这么爱胡闹,跟谁学的?”
“跟哥学的。”暮兮晚下定决心,势必要甩锅一个人。
……
在灯会岁月静好的两人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千洲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方外宫宫主的继任大典。
宫主跑了。
阖宫上下顿时炸开了,上至仙师下至仙童,无一不尖叫道宫主呢宫主呢我家宫主?
我家宫主被谁拐跑了啊?
代表白洲前来送礼祝贺的神农岐见了这一幕,顿时倍感亲切。
“你们别慌。”他老神在在。
“我们能不慌吗!”方外宫的人齐齐抓狂。
神农岐经验十足:“她大概被将军带坏了。”
所有人一头雾水。
神农岐颇有过来人的得意洋洋。
“因为在白洲,将军也是这么跟我们玩失踪的。”
将军经常抛下我们去寻他夫人,并且完全不在乎我们的感受。
最严重的一次,他跑了十二年。
众人:“……”
怎、怎会这样。
就在方外宫一干人神情恍惚之际,远处天边忽然炸开一声爆炸般的热烈。
“砰——!”
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慌不择路,簇拥着趴在窗棂处一瞧,只见一束铁花焰火在千家万户的灯火中徐徐升空,绽开。
……
“砰——!”
与此同时,白洲灯会。
暮兮晚接过匠人打铁花的钝器,站在空地上扬手一挥,金石相击,只听砰的一声,灿烂的火花凭空炸开,就像星星落凡间,璀璨如雨。
“好看么?”她回眸,笑盈盈地看向楚扶昀,“快夸我。”
“好看。”楚扶昀失笑道。
“你夸得好敷衍哦。”暮兮晚像是不服气,“你等着,让我给你敲个更好看的。”
她说罢,站的更上前了,持着钝器再次一打,铁器与火相撞,霎时间,又是一场火雨将要落下。
可这一次,偏偏天不遂人愿。
月色暗了暗,只听夜风长长一卷,呼啦啦的,方才还满天飞的火雨瞬间转了方向,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呼啸,一场火雨,全朝着暮兮晚刮去了。
楚扶昀面色一变,他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将人往后带,身体一侧,把她拥在怀里。
暮兮晚吓了一跳,忘了呼吸。
“受伤了么?”他问。
暮兮晚低头瞧了瞧,只见裙摆烧破了几个洞,但身上没事。
不,不是身上没事。
暮兮晚抬起自己的手腕仔细端详,方才的火明明扫到她了,衣服被燎着了,身上也被燎着了,火雨的余烬全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