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宝石,绝大部分都由我们的国王保管。”
“可我们的国王脾气古怪,他不爱美人云集,不爱战争称霸,只是嗜宝如命,他的宝库里,更藏着如黄沙一般无穷无尽的琉璃玛瑙,钻石黄金。”
暮兮晚哦了一声,很冷静。
听上去很有钱的样子,但她想象不出来——帝微垣的库银不算多,一般多用于战事和民生,再大的“钱”对她而言也只是数字概念,她没有见过具体的财富。
她思忖了片刻,扭头就走。
戈尔贝挑
眉而笑:“怎么?不再和我多聊聊了吗?”
暮兮晚头也不回:“我想知道的消息已经问完了,更多的,你又不肯说。”
戈尔贝道:“不想进乌金国了?”
暮兮晚毫不担心:“我让我情郎带我进去。”
“你不是说,你与他只是联姻成婚?连红鸾契也不曾有过。”戈尔贝觉得这个丫头简直哪里都很特别。
暮兮晚越走越远,说话的声音也湮在风中。
“我单方面对他先婚后爱不成么!”
戈尔贝笑出声了,笑到暮兮晚走远了,才有侍从走过来,朝着他微微弯腰,恭敬道。
“王子,您今日见了素商神明收养的第二位弟子,如何?”
戈尔贝爽朗道:“这个姑娘简直太有趣了,我有预感,她能在进国后帮上我很大的一个忙。”
“我甚至产生了一个想法。”
“你说,我们将她永远留在乌金国,好不好?”
侍从道:“但她身边还有那位……”
戈尔贝浑不在意:“白帝虽执掌天下,但他对乌金国这一带的地貌也不甚熟悉,近日黄沙风暴是不是依旧时常发生?”
“我们只要能利用这一点,自然能将白帝困在大漠黄沙中。”
侍从不赞同:“那小姑娘看上去很喜欢白帝,肯定会去找他,太危险了,”
戈尔贝笃定道:“找不到的。”
“他们没有红鸾契,茫茫沙海,她找不到他的。”
他实在很喜欢这姑娘的性格,他相信自己是一见钟情,要是她能留在乌金国,不只是他,乌金的子民们肯定也会崇爱她,臣服她。
只可惜这姑娘似乎心有所属,怎么办?
那就干掉拥有她的人。
一夜星空依旧璀璨,风渐渐响了,卷着如金子般的黄沙,猎猎作响。
……
夜深人静,暮兮晚回到都护仙府时,红鸾早已休憩了,楚扶昀正坐在内堂仙屋中,听着仙府守将向他禀告边境动静。
这里本就是他设立的白洲仙署,他来,将行商们吓傻了,将仙府的任职的一干上下仙官全吓傻了。
见到暮兮晚来了,楚扶昀遣走了所有麾下,颔首看了眼桌上的行囊,说道。
“你出门在外,就吃这个?”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暮兮晚瞧见,她遗落在象车上的行囊细软已经被重新收拾规矩——有几块饼馕也被拣了出来,但楚扶昀好像很嫌弃它们的样子,全部扔在桌上角落里。
“出门在外没法讲究。”暮兮晚走到桌边一侧坐下,无奈道,“将军,我超能吃苦的好么。”
暮兮晚没吃晚饭,不多时,就有侍从奉上米蛋糕,还配了新进献的葡萄酒,她饿了半天正好大快朵颐,却冷不丁被楚扶昀提醒道。
“葡萄酒只许三杯。”
暮兮晚埋头吃东西不吭声。
自她来白洲后,楚扶昀一向都很照顾她,她因为着凉而生病,楚扶昀就会格外注意她身上的衣衫冷暖,因为饮食不当而身体不适,他也会开始注意起她的餐食。
但唯独在饮酒这一块,她被楚扶昀令行禁止管的很严,在外人面前他不会提,但实际,就连东洲的十洲春色也一向不许她多喝——更别提只是寻常果酿。
倒不是因为楚扶昀真将她当个孩子养。
而是因为……
“我不会喝醉的。”暮兮晚试图为自己辩解,她真的不是一杯倒!她就是正常人的饮酒水平!况且这些酒只是果酿啊!
谁知,楚扶昀听了这话,反倒目光扬了扬,反问道。
“不会喝醉?”
“是忘了自己曾干过什么了?嗯?”
他走到她身边,抬手,指尖穿过乌发揽住她的颈后,微微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了一吻,沉而安静的停留了须臾。
“我可还替你记着。”
“是想当着我的面再来一次么?”
暮兮晚心里叫苦不迭。
这下是真的说不清了。
是的,楚扶昀对她饮酒管的严,是因为她自己曾对楚扶昀撒下过一个谎言——
白洲坐镇八方,是十洲的顶级王权,也常有仙家筵席。
楚扶昀不爱这些无可避免的筵席,一般都是公事公办,后来她来了白洲,喜欢人多喧嚣,也常常在这些筵席里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