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白洲以后,她曾费尽心思想打探这位兄长的下落,但终究一无所获,那时她对楚扶昀心有戒备,处处提防,根本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他。
后来,她动了心,对他感情复杂,就更没办法说这件事了。
她在半灯城时曾想过,找不到,就不找到了。
可如今戈尔贝似是而非的话,让她又生出了一点儿希冀。
楚扶昀目光深了一分:“你很关心……那个人?为什么?你并不认识他。”
他不明白,也没法理解她的心思。
一直以来在他心里,都以为“挑明师兄身份”这件事并不要紧,毕竟他从未以师兄的身份与她相见过,她在方外宫并不缺同窗兄妹,后来更是对那个袁涣轩满心挂念。
他虽担着一个“师兄”的名头,但在成婚前,她是没见过他的。
所以,她也不应该对她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兄,有任何惦念才对。
毕竟谁也不会去牵挂一个陌生人。
“因为他也是素商老师的弟子。”暮兮晚很认真,她决定长话短说,“算了我没法和你解释,总之,我得和他谈谈,你给我一刻钟就好!”
暮兮晚知道因为袁涣轩一事,楚扶昀一直对“师兄”这类人都颇有成见,她也没想让楚扶昀再生出什么误会。
楚扶昀收了威胁人的法术,没说话,算作默认。
他负手走至一旁,留足了给这二人说话的空间和余地。
暮兮晚呼出一口气,她后退一步与戈尔贝拉开了几分距离,神情严肃而认真。
“你到底是谁?”她问道。
方才看了好一出大戏的戈尔贝此时此刻饶有兴致,笑道:“我是你师兄。”
“我不信。”暮兮晚摇摇头,“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不信呢?我的话还不足以证明我的身份吗?”戈尔贝笑意更深,兴致也更足。
暮兮晚道:“我师兄肯定不是你这样。”
戈尔贝眨眨眼:“那该是什么样?”
暮兮晚闭着眼回答:“清冷温柔,君子如玉,而且大概率是位白衣剑客,仙气飘飘。”
戈尔贝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你见过?”
“我没见过。”暮兮晚答。
戈尔贝简直觉得这姑娘更有趣了,他从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姑娘:“那你怎么能答得这般栩栩如生呢?”
暮兮晚理所当然:“不然师兄该是什么样呢?总之,肯定不是一位异域公子对吧。”
她的描述,都是根据素商老师提及只言片语中作出的人物侧写,反正绝不可能是戈尔贝啊!那这样也和她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吧!
“你这是偏见。”天色暗了,戈尔贝打了个哈欠后,随意在一块沙地上躺下了,“而且还是固有偏见,刻板印象。”
“谁规定这世间的师兄都该是白衣飘飘的君子剑客?”
暮兮晚一时噎住。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那般,她忽然觉得戈尔贝说的很有道理,对啊,老师也从没说过她师兄具体是什么样的,她对“师兄”二字的概念,都她年少时自己幻想的。
但师兄如果不是温润如玉的白衣剑客,又该是什么样。
暮兮晚决定直接问:“你就说你是不是我师兄吧。”
戈尔贝抬眸看了她一眼,笑了:“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是。”
“我只是乌金国的王子,戈尔贝。”
“那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师兄的?还骗我?”暮兮晚刨根问底。
“我干嘛要告诉你。”戈尔贝顽劣一笑,仿佛想故意急死她似的,说道,“堂堂少宫主贸然跑来我们乌金国,我是不是得先问一句你与白帝‘有何贵干’?”
暮兮晚一时怔然。
她此番出行没带任何仙侍仙童,已经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可楚扶昀到底统率三洲三千城,哪怕是“微服私访”,有时候,没法低调。
“我来寻找一块失落在乌金国的金石。”暮兮晚想起了红鸾说过的话,答道,“它或许,是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红鸾曾感知到,乌金国里藏着一件像金子一样的东西,与她,与楚扶昀都有联系。
但红鸾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暮兮晚猜,既然与楚扶昀有关,说不定,就是那半颗失落的长明星呢。
戈尔贝听了,忽然哈哈一笑道:“那你应该是找不到啦。”
暮兮晚疑惑:“为什么?”
戈尔贝道:“因为乌金国是这异域边境最繁荣富饶的王国!在这里,有饮不尽的美酒佳酿,有华贵如云的绫罗锦缎,更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
暮兮晚眨了眨眼,她从没想过原来乌金国看上去地处偏远,但实则超有钱。
怪不得有行商来往此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