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问表兄在水缸里放了什么了,”裴长风笑意淡淡,“表兄,你的腿,还要吗?或者,你的另一只手掌,还要吗?”
那条大狗龇着牙贴着周灵山的脸,周灵山怕它一口咬上来,怒瞪裴长风,“你威胁我?”
“不,”裴长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是命令你。”
他蹲下身来,“知道吗,差一点我的妻子就没命了。”
他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在昏暗的烛火下,像是恶鬼。
周灵山恨自己疏忽大意,他咬牙,“你想让我干什么?”
裴长风把纸递到他的面前,“画押。”
纸上是……
“不可能!”
“画不画押随你。”裴长风笑意不变。
不一会儿,周灵山的肚子开始疼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喝了下了耗子药的水,心里开始慌张起来,“快送我去医馆,快!”
裴长风不动。
随着肚子里的痛越来越频繁,周灵山怕了,他开始求裴长风,“我画押,我画押,快送我去医馆!快!”
裴长风把纸递上来,周灵山颤抖着按押,然后讨好地看向他,“这下总行了吧?”
“行了,”裴长风打开院门,“表哥,请。”
周灵山咬咬牙,知道裴长风这是让他走回去,但走回去总比把命丢在这里好。
送走他后,裴长风沉着目光看向这张纸,慎重收好。
周灵山暂且是死不了,裴长风还要在后头等着他。
清理完院子里的血迹,裴长风回屋时发现苏婉婉压根没睡,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他。
两人对视,相对无言。
苏婉婉先开口,“夫君,快来睡。”
两人算是狼狈为奸。
躺下后,裴长风轻声问,“可有吓到你?”
“没有,”苏婉婉声音糯糯,“他们活该。”
她不知道是哪些人,只知道被裴长风这样报复的一定不是好人。
夜深了,苏婉婉说完这句话很快就睡下,裴长风却侧过身,看着她的侧脸没有了睡意。
他伸出手,用手指虚虚临摹过苏婉婉的眉眼,最后停顿在她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
周灵山回到镇上时天已经亮了,他是被路人发现然后抬到医馆的。
他的右手断了一半,算是废了,左腿被咬穿了,也废了,得到消息的吴三娘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后抓着周禅月又是打又是骂。
“你这个丧门星,你为什么不跟着你哥,都怪你!”
周禅月被打得头发全散了,一边躲一边哭。
周灵山冷眼看着,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娘,别打了。”
吴三娘的屁股伤口又裂了,她和周灵山并排躺在一起,哭得不能自己。
周灵山盯着周禅月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你明日去镇上帮我送封信。”
周禅月哭着点头,“我都听哥的。”
家里多了一只大狗,苏婉婉很高兴,当即给狗取名叫小小。
裴长风对这个名字没有意见,苏婉婉见小小啃白菜帮子啃得高兴,心里心疼得不得了,“可怜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什么苦,连白菜帮子都吃,小小别怕,以后娘疼你。”
“咳咳,”裴长风一口水呛在嗓子里,脸都呛红了,一脸不可置信,“什么?”
苏婉婉眼眶红红,“夫君,我不能生,以后小小就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
小小跟着“汪”了一声,亲昵地蹭着苏婉婉。
裴长风皱眉,“这不妥。”
苏婉婉擦了擦泪,“乖小小,快喊爹。”
小小又对着裴长风“汪”了一声,尾巴摇得欢快,真像是看见了爹一样。
裴长风:“……”
第27章 裴长风不行就又是另外一件事儿了
苏婉婉还在喝药,裴长风也还在喝药,两人就像一个药罐子,苏婉婉还非得拉着裴长风碰杯。
“夫君,你说我们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苏婉婉咂摸了一口药味,被恶心到了,忙塞了一颗糖嘴里,“没事,赶明年就好了,还有六个月就过年了。”
听见她的话,裴长风总觉得有股孩子般的天真在里面,“是的,等明年就好了。”
晚风徐徐,小小亲昵地把头靠在苏婉婉膝盖上,裴长风皱了皱眉,“小小,过来。”
苏婉婉推了一把小小,“去吧,你爹喊你呢。”
裴长风还是没习惯给狗当爹,他沉着脸不语,让小小跟自己出门,“我去给大伯送饭。”
“去吧。”见裴长风端了一碗饭过去,苏婉婉在院里活动了一下,然后烧水打算洗洗睡了。
裴大伯家肉眼可见的萧条破败了,门前长满了杂草,屋内的粮食都被老鼠吃了,乱糟糟、臭烘烘。
裴长风带着小小这条大狗进屋,他环视了院子一圈,径直走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