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说,“是不是因为你之前做多赔了?没关系这钱之后会赚回来的。”以撒安慰她,“你只要后面收购了乐乾,有的是钱赚。”
“我碰到了之前那个律师朱莉小姐,才脱身。”
谢昭说。
“之前有受害人吞了安眠药,正在抢救呢。
这笔账这个人权律师已经记到了我头上。”
“那个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的律师小姐,我知道她。”以撒说,“你别理他们,这些人满口仁义道德,一天班没有上过一毛钱没有自己赚过就天天来攻击我们说我们没有道德,要我们放弃自己辛辛苦苦拿命换来的财富。”
“我们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哪个人不是在拼命。”
以撒之前心肌炎发了几次依然在凌晨工作。
“都是些神经病的信托宝宝。”他说,“不用自己赚钱,过的太好吃饱了撑的。”
“她估计还要接着闹呢。”谢昭说。
“她爸不是议员吗?”以撒说。“子不教父之过,如果他还想要华尔街的竞选献金,就应该管管他那个不孝女,让她赶紧闭嘴不要到处乱讲话。”
“她爸是个极端保守派。”谢昭苦笑,“他女儿可是个马克思斗士。如果他爸恐怕管不了他女儿,你爸妈不也管不了你弟弟江慈吗?”
“这些小鬼要是对资本主义制度有意见就去选总统好了,在这里跟我们胡搅蛮缠什么?”以撒说。
“可是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吞药死了?”谢昭的手指冰冷。
她早说过了她无所谓不在乎,可是她没法控制自己的手变冷,她的手指在无理由地颤抖。
“每天都在死人的。”以撒说,“这不是我们造成的,怪她自己心理太脆弱,怪乐乾对她的逼迫,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你今天怎么回事?”以撒说。“你可不是这种犹犹豫豫伤春悲秋的矫情人。你可别被这几个小鬼给唬住了,他们懂个屁。”
“我只是有些累了。”谢昭说,她躺到了床上。
“你从来不会说累的。”以撒说,与任何人的斗争,她从来都不累。
谢昭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自己的影子浮现在黑暗的夜景中。
玻璃上冷漠的凤眼看着她,金蛇冷冷的红眼睛也看着她。
自己的影子让她陡然升起一种陌生感。
以撒正在放着新闻,乐乾的股价大跌,空头们欢呼,散户哀嚎。
她低头看自己的金蛇,蛇缠在她的手腕上,注视着她。
谢昭突然有几分恐惧,她从来不恐惧的,就算对最穷凶极恶的人,她也不会害怕。
她把蛇头搬了过去,让蛇不要再盯着自己。
这时助理突然发信息给她,说江慈想见她,正在楼下。
“你弟弟是来投诚还是来兴师问罪的?”谢昭一下子就爬了起来。
“不好说。”以撒说,“反正我从来都没有懂过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赶紧的,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快躲起来。”谢昭说。
“我弟弟跟你见面,我为什么要躲起来?”以撒不满,“我们清清白白的合作伙伴关系,搞得我像小三一样。”
“他如果想来兴师问罪,想对我进行任何道德批判的话,我预备把所有罪名全部推到你头上,所以还是你不在这里,我比较好发挥。”谢昭说。
“非常合理。”以撒躲进了洗手间。
第65章 生存主义者
谢昭从猫眼往外看,江慈站在门外背对着她,大概是等久了,他有些不耐烦地轻轻踢着地毯。
“江先生,请进。”她打开门对他微笑。
他扫了她一眼,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就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请坐吧。”她指了指天鹅绒的沙发椅,“你喝茶还是喝咖啡?我让人送来。”
“不必麻烦了。”江慈打断她,“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谢昭小姐,问完我就走。”
江慈走到落地玻璃窗前。
蓝紫色的夜,路灯给街对面的屋檐上镀着一层模糊的橙红色。
长街上很安静,有几个意大利人喝多了酒高唱着歌,歌声七零八落。
“我看到新闻了。”江慈只说了这几个字,并不再多说。
他看了会儿窗外的夜景,谢昭盘算着如何应付他的质问。
江慈回过头,他站在光中,翡翠色的眼睛极亮。
“我只想知道一点,所有的新闻通稿是在你的授意下发布的吗?”他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脸上的一点细微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