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冷笑:“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哭了吗?
洛斯年脑中一片混沌,胡乱抹了把脸,一片冰凉。
萧沉动起真格,比他自找的苦头厉害多了,果然很疼。
不止如此,因为洛斯年的以下犯上,萧沉明显动怒,侮辱的话更是一句接着一句。
骂他骚,骂他贱,骂他廉价不知羞耻。
洛斯年听了一会儿,忽然撑起上半身,十指轻轻捧住萧沉的脸,吧嗒吻了一下。
萧沉不说话了。
洛斯年笑了笑,轻声说:“我也讨厌你。”
话音落下,迎面而来就是一记极为有力的巴掌。
洛斯年被打得头晕耳鸣,嘴唇撞在齿列,血丝从嘴角溢出来。
萧沉双眸沉怒不已,明明还是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孔,却像只暴怒的野兽。
洛斯年觉得好笑,扯了扯嘴角。
可下一刻,他惨叫出声。
萧沉有的是办法让他哭、让他叫,洛斯年很快软了下来,双脚在床单上不住乱蹬,哭喊着求饶。
可来不及了,萧沉已然丧失理智。
洛斯年再也承受不住,偏头一口咬在他胳膊上。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洛斯年哭了很长时间,直到无法忍受,昏死过去。
第7章 动心
第二天醒来,洛斯年以为自己废掉了。
下半身毫无知觉,等有了感觉,就是让他呼吸发颤的疼痛。
他不知什么时候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不是乱葬岗,或是惩戒厅。
萧沉并没有真的惩罚他。
洛斯年很意外。
上午的时候,医生来过一次,给他挂了水。
中午管家过来喂饭,都是好消化的餐食。
不止餐点的种类不同,例汤也不一样,里面还飘着枸杞和参须。
莫名其妙的,他的生活似乎好了起来。
洛斯年只觉得不安。
萧沉不会对他这么好的。
可接连几天,他都没有再见到萧沉。
反倒是几天的好日子一过,洛斯年的意志就轻易沦陷了。
如果说去萧沉房间的那一晚,他有种自毁的冲动,好像死在那一晚也没关系,现在他就有些舍不得死了。
以至于,一想到不知何时要和萧沉见面,他就紧张得无以复加。
但萧沉始终没有出现。
也许是营养变丰富的饭菜,也许是心情好转,洛斯年渐渐恢复元气,开始和院子里的人聊天。
那些奴仆起初对他避之不及。
“你是伶奴,我们不能跟你讲话的。”
洛斯年哦了一声,趴在窗口,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们干活。
倒不逼他们,只是满眼落寞,看着可怜。
有人没忍住,掏了块糖过去。
一放就走,绝没有和伶奴沟通。
也就是看着洛斯年满脸笑容的样子,跟同伴们一起笑笑。
时间久了,铁打的人也有松口的时候。
何况萧沉并不常常在院子里,管束没那么严格。
他们三三两两也会悄悄聊上几句。
洛斯年知道了很多从来没了解过的事情。
比如,整个大院是园林建筑,但外面完全不同。
就连“伶奴“这样的存在,外面也是没有的。
“年年,你……你很特别。”他们这样说。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话时,他们眼神有些闪烁。
洛斯年嚼着糖块,看不懂他们的闪躲,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窗外。
就这么冷不丁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没有温度、看不出喜怒的眼睛。
洛斯年僵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萧沉走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直到萧沉的影子落下来,覆盖住所有光线。
洛斯年心脏狂跳,反射性地发抖,低声喊:“萧先生......”
萧沉没说话,隔着窗户,递过来两块糖。
和奴仆们给的不同,这两块糖包装精致,光是拿在手上,就觉得肯定贵重。
洛斯年呆了呆,茫然抬头。
萧沉已经转身走了。
洛斯年盯了那两块糖好久,拆开一颗放进嘴里。
酸酸的、甜甜的。
是青梅味。
洛斯年耳根一点点红了。
还剩另一颗糖,他舍不得吃,看见桌上有个小盒子,于是双手捏着包装,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这天晚上,管家让他去萧沉的房间。
洛斯年心头一紧,本能地想要拒绝。
但管家显然只是通知一声,没有询问他意见的意思,一通准备过后,他又一次站在了萧沉房间门口。
洛斯年几次想要推门,可手指才刚触及门框,勇气就荡然无存。
等到第四次,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他就这么撞上了萧沉的视线,脸色一下涨红。
萧沉瞥了眼他举在半空的手。
洛斯年觉得他可能要奚落自己——上回胆子那么大,今天才知道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