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荃清醒过来,一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她也是没出息,心心念念要搞个大的,真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不争气地晕了过去,但她好开心。
从今往后,她是不是就能做个正常人了?
“咕咕”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唤起来,连她自己都覺得破坏气氛。
裴郅立馬披衣下床,说去给她弄吃的。
她包裹着薄被,欣赏着美男穿衣,纵使是背着她,那样的修长劲瘦仍然讓人脸红心跳,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更是心悸得厉害。
而裴郅,明明知道她在看自己,却没有转身。
或许是害羞?
她想。
她却是不知道,裴郅不是害羞,而是怕多看她一眼就会压制不住自己的欲。哪怕明知她在看自己,也只能死死忍着不回头。
他出去时,南柯和黃粱一个比一个头低得厉害,两人皆是不敢抬头,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等他出了院子,她们才急忙到內室来侍候。
一看自家姑娘容光焕发的模样,黄粱眼睛都直了,“姑娘,你……你怎么这样?”
顧荃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她怎么样了?
很快她想到什么,包着被子就到了镜前。镜子里照出的一张春水芙蓉面,像是饱食甘露,盛放而娇媚。
莫说是旁人,便是她自己都覺得惊艳。
这哪里是圆房,分明是吃了唐僧肉!
“难怪我听夫人说男人的情爱,于女子而言是大补。”黄粱喃喃着,一不小心就泄漏了李氏的保养之道。
顧荃想的却是,裴郅对她而言可不仅仅是大补,而是能续命的极品良药。
“恭喜姑娘。”南柯看到床单上的落红,真心替自家姑娘开心。
黄粱也跟着高兴,红着脸去收拾床铺,该更换的更换。而南柯则服侍顧荃擦身换衣,只看了一眼,脸就红的快要滴血。
顾荃低头看去,也跟着脸一红。白璧般的肌肤上,满是令人不敢直视的痕迹,昭示着方才都发生了什么。
近半个时辰后,裴郅端来一碗面。
南柯和黄粱立馬有眼色地退到外面,将內室的一方天地留给他们。
一清二白的汤面,讓顾荃不由自主想到大理寺门前的那个昭雪面,她下意识问,“这面不会是你亲自做的吧?”
“你尝尝。”裴郅没有回答,扶她坐下。
她惊讶起来,“还真是你做的。”
“我娘不擅女红,亦不擅厨艺,但唯有一道汤面还算拿得出手,每逢祖母父亲兄长和我生辰时,必会亲自下厨。”
裴郅说着,给她递筷子。
她只尝了一口,便是由衷的赞叹,“好吃。”
面条筋道,面汤极鲜,且咸淡合适。
裴郅眼神幽深,却不见往日里的森寒,尽是柔和之色。
不知多少个夜晚,他以回忆为支撑,一遍遍地做着面,仿佛能做出母亲的味道,便能慰藉自己空荡荡的心。
那些孤寂的,无人知的时光中,他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从揉面醒面到扯面,煮汤下面,再到獨自吃完,空缺的心始终填不满。
而就在今晚,他在做面时,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无比的充实。他看着吃面的人,这种充实的感覺化成心安。
“若是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够了。”
顾荃心说,真的是够了。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是满的,胃也是满的。
静寂的夜,烛火都显得格外的懂事,照着他们的脸庞,似明月如镜,映出画中人,一个是佛子垂眸,另一个是神女含笑。
裴郅睨了一眼已焕然一新的床铺,起身到了顾荃面前。
顾荃仰着脸,凝望着他。
仿佛是一眼万年,百年之约便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无端讓人有了贪念,恨不得生生世世直到海枯石烂。
他俯低身体,气息渐近,然后将人抱起。
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顾荃第一次感觉到不舒服。不再是温暖的充盈,而是多余的饱胀,身体隐隐不愿接受的同时,太阳穴都跟着突突地跳,难受地蹙着好看的眉。
她惊恐地想到,若是再继续下去,自己会不会暴体?
“裴大哥……”
“夫君。”
“夫君。”她被放到床上后,下意识往里面缩,装出娇弱的模样,楚楚可怜地望着裴郅,“我好疼。”
裴郅一摸她额头,触手是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玉人儿方才都晕过去了,必是极疼。
“我……我下次轻些。”
她娇娇地点头,咬着唇不说话。
这般羞涩中透出几分媚色的模样,勾得裴郅心底的凶兽不停地叫嚣着,眼神越来越暗,分外的吓人。
她自然知道代表什么,赶紧背过身,朝向床内,“夫君,我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