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依言照做,但也只是老实了片刻,不一会儿忍不住睁开眼,偏头望着守在一旁的他说:“你还是说点什么吧……”
她是不胡思乱想了,但净在想他是不是正盯着自己。
这样她更睡不着了。
黎骥程上前两步,在她的床沿坐下。
明珠立刻感觉床一沉,骤然向下凹陷。
黎骥程沉而缓地开口:“那你就闭上眼听我说,眼睛不要再睁开了。”
明珠小心翼翼地均匀呼吸着,也没有力气再跟他顶嘴了。
黎骥程醇厚的嗓音从她的左上方传来,随之席卷而来的还有他的体温和气息。
她被圈进了他制造的绝对领域里,一如既往地从他那里汲取了被保护的安全感和惯性依赖所带来的满足。
“我相信你今天提分手,不是在跟我无理取闹,而是有一二三四五条理由,充分到你当面跟我谈也不心虚。不用猜我也知道你肯定是受到了闲言碎语的影響,在意着别人的看法,也一定有我之前没提到的内因存在,大概是关于我们关系的下一阶段。”
明珠心下一跳,没想到他会猜得这么准。
黎骥程接着客观分析:“外界的影響只要是人都难以抵抗,所以你会为此感到烦心并不是特例。但我觉得这并不能作为分手的理由。它给你造成的影响或者说创伤是深远而持久的,不会因为我们的分开而改变,反而会就此成为你的一道心结。如果你不能发自内心地感到自信,仅仅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可,那么你永远都无法跳出这个怪圈,这道心结也就无法解开,日后你想起时还是会反复横跳。”
“怎么解决?这和行军打仗吃了败仗,急需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打一场胜仗,什么烦恼都没了。”
“年轻的士兵渴望功勋,就是会把儿女情长放到一边,把八十岁的老母和几岁的子女交给妻子照顾,以求专心建功立业。你可以对照着看看,你现在是不是就是这种心理。”
“但实际上个人目标和家庭责任是不能分开的。你要是有这种想法,证明你还没有具备组建家庭的心智,我也不会在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逼迫你承担这部分责任。”
“晚婚晚育、优生优育、不婚不育,是当前时代下各种社会因素共同作用的产物。不论贫穷还是富有,都无法抵抗时代的洪流。那么顺应时代潮流就是一个大趋势,身在其中也不算是异类,主要还是我们自己开心就好。”
“如果在听完这些之后,你还是想分手,那么我尊重你的选择。好聚好散,日后还是能相见。”
“你要是不想分手,还把分手挂在嘴边,任由你的情绪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跟我闹别扭、提条件,我会当你是好好的日子过得不耐烦,想挨揍了。那你就得把屁股乖乖撅起来,把你藏的那些宝貝都试一遍了。”
明珠本来都快睡着了,被他的威胁吓清醒,夹紧了腿。
黎骥程笑着在她藏在被子下的屁股上拍了拍,柔声警告:“今天是你第一次提分手,也是大年初一、新年的头一天,我不给你记账。但你也知道我记性好,要是今后和某些错误叠在一起,数罪并罚,我是一定会静静等你哭完,再把你的小屁股打成八瓣的。”
这下明珠什么矫情的心思都没了,用被子蒙住脑袋大声说:“谁说要分手了,脑子生锈了才分,反正我不分。”
“别捂着,该喘不过气了。”黎骥程说着伸手扒开她的被子,掰过她粉雕玉琢的脸颊,用腰腹力量撑着上肢,倾身,避开她哭肿的眼睛,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新的一年,祝我的宝贝依然心想事成,平安无恙,快乐无忧。”
第67章 把柄。
一觉醒来,明珠又恢复了精神和体力。
微弱的光透过紧闭的窗帘漏进室內,讓她有了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她缓缓从床上爬起来,用被子挡住自己赤/裸而丰满的胸,环顾了一下四周。
和往日并无不同。
要不是腿邊昨晚被她塞进被子里忘拿出来的內衣硌到了她,她还以为昨天晚上黎骥程漏夜来找她是她梦里发生的事。
黎骥程呢?
她手忙腳乱穿上衣服,彻底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跑出卧室,一下就听到了卫生间里传来了洗拖把的声响。
潮湿的拖布和握把在人为的大力捣弄下发出黏腻又果断的“噗叽”声。
明珠一邊朝声音发出的来源走,一邊查看四周的变化。
昨晚她自己收拾了半天,自认为把卫生打扫得很幹净。结果这会儿突然感觉自己清理的也没有多到位。
家里的空间乍一眼看上去宽敞了许多,连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线都充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