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
她问清了黎骥程当初离开她的原因,也理解了他的决定,却只是感谢他的离开成就了今天的自己,有了分开的想法。
尤其是最近听多了风言风语,讓她覺得自己只要还继续和他在一起,就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光芒也会被他周身的光环掩盖。
可真讓她和黎骥程断绝关系,她又舍不得。
就这样反反複複纠结犹豫,她的精神几近崩溃,开始觉得自己真是个别扭的人。
——既想要黎骥程手里的资源和他无尽的寵爱,又想要绝对的自由和无条件的尊重。
既想对得起他,又不想委屈了自己。
明明答应了他要好好磨合,却生出了不合则散的念头。
杂亂的思绪在她最脆弱的关头侵染着她的大脑。
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做点事情来分散注意力。
她将家里排布凌亂的小物件一件件摆放整齐。
看到不顺眼的东西,要么扔进垃圾桶,要么塞进抽屉里。
掸了灰尘,拖了地,最后百无聊赖地擦起了蒙满雾气的窗玻璃。
擦完窗户以后她就顺势坐在了飘窗上,望着小区里空旷的羊肠小道,等着某一瞬间,黎骥程的车突然出现。
以往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专注地等待,觉得时间没有得到充分利用,总是在一心二用。
而此刻,她一心一意地等待着黎骥程的到来,让他完整地占据了自己的心。
现在回想起来,饶是黎骥程再忙,等她的时候也永远都是专心致志地等她,不会见缝插针地查阅资料,也不会被短信邮件缠得无法在等到她的第一时间理会她。
只是她年少娇气,把这当作理所应当,还时常嫌他总是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免不了唠叨,于是便不耐烦地怂恿他多关注她以外的事情。
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把他的关注当成负担和拖累,直到黎骥程将重心投放到事业上,她又开始主动出击,要他对她动真情。
他今夜为了她快马加鞭往回赶,足以证明她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
说明他已然动了心。
她却想要把她推开。
天底下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
她真是糟糕透了。
黎骥程到得比他之间自己预计的要早一点,明珠在看到亮着近光灯的黑色车辆缓缓驶到樓下时,就有了强烈的预感,感到来的人是黎骥程。
果然下一秒他就给她打来了电话:“我到楼下了宝貝,给我开一下门。”
明珠没精打采地应了声“好”,早早给黎骥程打开了门,就抱膝缩在了沙发上,没有在门口迎接他。
这间出租屋也就六十几平米,麻雀虽小,五内俱全,只够她一个人住,门一推开就能看到她的人。
黎骥程一进来就看见她可怜兮兮地坐在那里,乌发乱蓬蓬的披散着,面容憔悴,不由放轻了关门的动作。
见她没有给自己准备拖鞋,他索性脫了皮鞋,直接穿着袜子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刚准备伸手揽她,就听她抗拒地拒绝:“别抱我,我把局面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不配得到拥抱。”
黎骥程宠溺地笑着说:“不就是输了一局吗?再赢回来就好了。别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不是因为这个。”明珠抬头愧疚地望了他一眼,小声说,“我想分手。”
黎骥程脸上的笑意瞬间就没了,肃声问:“你说什么?”
明珠打了个激灵,却仍旧重复了一遍:“我想和你分手。”
然后飞快打了个补丁,“只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还不确定。我现在脑子很乱,你不要跟我说话,让我自己安静地呆一会,不然我会想分手。”
黎骥程深吸一口气
,说:“我可以不说话,但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好,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继续胡思乱想。”
明珠垂着头说:“我睡不着。”
黎骥程不容置喙地说:“睡不着就把你拿回来的工具翻出来,看哪样能让你睡着。”
明珠呼吸一滞,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脉压製,不吭声了。
她慢吞吞地走进卧室,上床以后回头看了一眼,黎骥程竟然跟了进来,还帮她打开了灯。
她不禁腼腆起来,吞吞吐吐地说:“我要脫衣服……我喜欢裸睡……”
黎骥程背过身去,沉稳道:“盖好被子跟我说。”
明珠“嗯”了一声,羞赧地一件件脱掉自己身上的家居服。
脱掉最后一件内衣后,她难为情地内衣藏进了被子里,自己也顺势钻进去,瓮声瓮气地说:“我盖好了。你要一起躺上来吗?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也很累吧。”
黎骥程淡淡道:“我等会在外面的沙发上躺两个小时就好,你不用管,从现在开始闭上眼睛,不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