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一下就知道的东西,她一向不让黎骥程操心。
“哦,好。”她故意问,“你在上海的住址有换吗?”
意思是让黎骥程念旧情,不要把人收拾得太惨。
黎骥程默了默,说:“还是那里。”
于是黎君嵐让司机按照老地址开到目的地。
这还是明珠第一次见到黎骥程的家人。
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她大着胆子扯了扯黎骥程的袖子,问他:“她是谁?”
黎君岚听到她提问,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是他二妹。”
因为黎骥程说他爹私生活混乱,经常在外面乱搞,她闻言小心翼翼地问:“同父同母的妹妹吗?”
一车人都没说话。
半晌,黎骥程率先开口:“你可以叫她君岚姐。”
说完可能覺得差辈了,又补充道:“你都这么大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叔叔。”
叫哥哥貌似更奇怪……
路上他们没怎么聊天,快到别墅的时候,黎君岚打开身前的储物柜,从里面抓了一把零零散散、像果冻一样小包装的东西,通通揣进了自己兜里。
等黎骥程和明珠下了车,她又追上去,将兜里的东西转移到了黎骥程的西裤口袋里,挤眉弄眼道:“不要不好意思,用完跟我说,我那里还有很多。”
明珠不明所以地望向兄妹俩。
黎骥程看看明珠,又看看她,什么话也没说,径直领着明珠进了院门。
明珠进门后顿住脚步,回头望了黎君岚一眼。
黎君岚笑容可掬地冲她挥了挥手,旋即在胸口比了个心。
明珠心想黎君岚表现得这么友善,此举应该是在帮她吧。
跟着黎骥程回家后,黎骥程让她去浴室洗澡,给她找了条吊带裙穿,却没有给她准备内裤。
明珠不明白黎骥程是什么意思,心乱如麻,心不在焉地淋了半个小时热水,才回过神用两分钟抹了沐浴露,草草冲洗干净。
她去找黎骥程的时候,他穿得整整齐齐,只把西装外套脱了,衬衣领口的那颗扣子解了,两边的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小臂匀称的肌理。
衣冠楚楚。
与平常别无二致。
见她站得远远的,站在门口挪不动步,黎骥程叫她过来,问她:“怎么没洗头?”
忘了……
明珠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用灵动的双眼望着他,讨好地娇柔道:“怕你等久生气。”
黎骥程温柔地问:“要我给你洗吗?”
明珠觉得他今晚的态度格外反常,连忙把头摇成拨浪鼓:“不用了,我昨天刚洗过。”
黎骥程就问:“今天晚上吓出了那么多虚汗,现在头发都还是湿的,真的不洗一下吗?”
明珠窘迫地实话实说:“反正等会还会湿的……没必要……”
黎骥程倒是笑了,拍拍自己的大腿:“行,那趴上来吧。”
明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认命地趴到了黎骥程的腿上,自觉将裙摆撩到了腰上。
臀腿感受到凉飕飕的空气,她紧张得像只螳螂一样弯着胳膊,手不知道往哪放,便无措地撑在了他的膝盖上。
这种事情不论做多少次,每一次都依然令她羞愤得想要掉眼泪。
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断线的珠帘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悔恨是没有的,委屈是没有的,畏惧是没有。
她哭,只是单纯想哭,是这么多年来形成的条件反射。
黎骥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作为安抚,随即温热的大掌就用力扇了上来,令她整个人往前一耸。
不同于过去油煎火燎的严厉捶楚,他扇两下就捏住她丰腴的软肉打着圈给她揉两下,揉得她又疼又痒,竟然觉得有点舒服,险些没压住逸到喉间的低吟。
随之而来的是淅淅沥沥从天而降的春雨。
她敏锐地察觉到涨潮的征兆,连忙羞赧地并拢双腿试图抵御汹涌的汛期,却被黎骥程坚实的小臂阻隔,原封不动地叉回原处。
她过去只挨过无论如何哭求都不见他心慈手软的重责,何曾见识过黎骥程这春风化雨的本事,当即溃不成军,瓮声瓮气地求饶:“我知道你之前提醒过我不离开你身边就是绝对安全的,我还拿自己的命赌这局的输赢,背着你一意孤行,你很生气。可我是一个有良知和同理心的正常人,实在不忍心看那两个女孩被明升康糟蹋。”
她说着嗫嚅起来:“我看到她们就想到过去的自己,实在做不到隔岸观火而无动于衷。凭什么受伤的总是无辜受累的女孩,男人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置身事外?也许我不是一个称职的野心家,但我勇敢又努力地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哪怕是流血牺牲,也九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