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溜得太快,这帮人没能顺利把他们逮回去。
实在是过于惊险刺激。
身为始作俑者的明珠体內肾上腺激素狂飙,在激素的作用下,维持了一段时间的高能状態。
直到她稀里糊涂被黎骥程塞进了一辆陌生的豪車里,才后知后覺地意识到自己经历了怎样心惊肉跳的生死一线,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从会所里带出来的水果刀还绑在她的大腿上,黎骥程坐到她旁邊时被坚硬的刀柄硌到,随手撩开她的裙摆后,显然是被她胆大妄为的举动所震惊,半天没吭声。
車厢内的氛围陡然凝固。
他一言不发,坐在副驾上的女人以为自己有了说话的机会,剛漫不经心地叫了声“哥”,扭头便看见自家兄长,不动声色地从女孩腿间绑着的塑胶手套里,缓缓抽出了一把水果刀。
光滑的刀面在五光十色的霓虹映照下闪着银亮的寒光,一如黎骥程眸中的冷色。
一句脏话险些脱口而出,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她伸手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无声无息地将身子转了回去。
坐在她左手邊的司机同样冷汗涔涔,噤若寒蝉。
刀锋邊缘异常锐利,稍微划动一下就能削去一块皮肉。
她把这么危险的東西绑在了大腿上。
在会所里的时候黎骥程还以为她只是口嗨而已。
现在知道了,她是打算来真的。
要是他晚来那么一会儿,她是真的想要亲手阉了明升康。
谁也不能保证事態会不会发展成她激情杀人,或者被明升康反杀。
实际情况多半是后者。
她连自己晕血都不知道。
他当然了解她和明升康有多深的宿怨,说起来她还是令人同情的受害者。
但这不是她今晚不顾后果地在别人的地盘上任性撒野的理由。
车里的气压太低,明珠见黎骥程的脸色不对,陡然心慌,摇头晃脑地辩解道:“我刚用它割电缆来着……刀嘛……用途很多的……带回家还能削水果呢。”
她想就这么不痛不痒地糊弄过去,黎骥程不允许,面沉如水地抛给她四个字:“还能削姜。”
明珠呼吸一滞,瞬间低头装聋作哑。
黎骥程克制着心头燃起的熊熊烈火,试着用手撕了一下紧贴在她腿上的静电胶带,立刻换来了她忍气吞声的嘶气声。
胶带在她白嫩的肌肤上附着得太久,如果硬扯的话,能把毛孔里汗毛都扯下来。
他把刀丢到脚边,冷冷说道:“自己清理掉,别把外面的東西带回家。”
明珠从他的话里就听到了两个字——回家,心里想着:真不错啊,她都这样了还能回家。
她心知肚明,虽然明升康这个变态该死,但确实不應该由她来制裁。
今晚这事她处理得太潦草,许多细节还考虑得不周全,做得不妥当。
尤其是这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气,恰恰犯了黎骥程的大忌。
可她一点也不后悔。
她覺得特别值。
因为她今晚这通勇敢的骚操作可是间接救了两个姑娘的命。
两个!
即便是不能让她们毫发无伤,也给她们争取到了侥幸生还的可能性,否则这两个女孩不死也得脱层皮,这辈子算是完了。
她相信张源睿和黎骥程有办法将她们从明升康的魔爪中解救出来,那她就不算白费力气。
她赌的就是黎骥程舍不得跟她置气。
只要她不是犟着死不认错,黎骥程都会从轻发落的。
她又没真阉了明升康,等会回去哭一哭,再真诚忏悔一番,了不起也就是挨顿屁股揍,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家里的工具前阵子都被她拿走了,黎骥程也说了不会再这样惩罚她。
没事的。
不要怕。
明珠一边拘谨地抠着腿上的静电胶带,一边给自己打气,“嗖嗖”倒吸凉气的模样有点滑稽。
坐在副驾上的黎君嵐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懵懂的表情想笑又不敢笑,心想自家大哥这是从哪里捡回来的活宝,一颦一笑,顾盼生辉,怎么忍心凶她。
黎君嵐在沉默的间隙中寻到合适的时机,跟黎骥程说起正事:“哥,你的车我让人用备用钥匙开走了,我现在把你们送回去。带来的保镖要留给你吗?”
她不正经的时候是不正经,正经起来是真正经。
至少在人小姑娘面前,黎骥程不会拆她的台。
黎骥程闻言果然没有拆穿她的真面目,气定神闲地对她说道:“保镖留在这里,先守一个星期,每天都换一部车,人不要连续执勤,免得被記住脸。期间这家会所的任何动态我都要知道。还有明升康的动向也一样。”
黎君嵐自然不会问他明升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