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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游(4)

作者: 泊渚 阅读记录

北奕对他的称谓并不在意,这是在报他当日那声家主大人的仇,让他更在意的是后面那句话,这位粟县令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官,“他已经来了?你先下去招待他,我很快下来。”

“行,那你速度些。”燕怀朝不放心的又嘱咐了一句,经过昨晚,两人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了,说话也更随意了。

三人去了趟衙门,粟裕调出此案卷宗,“两位请看。”两人看了约莫半柱□□夫,示意他们已了解。

随后粟裕带着两人来到了郊外的义庄,“这里就是了,王府里的女眷摆放在左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尸臭,哪怕盖着棺也掩盖不了,北奕微微皱眉,正欲上前开棺,燕怀朝拦住了他,“我去吧,珠玉也在我这里。”

“拿这个扇扇风,会好受些。”燕怀朝将他的扇子给了他,随之上前开了一口棺材,拿出珠玉与女子头上钗饰比对。

此番做的原因嘛,燕怀朝作为商人,眼光自然独到,他也曾在母亲那里看到过带这类型珠玉的钗子。

在秀才家里发现这样物件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也就只能猜测这是歹徒所遗落之物,而按他们的作案手法又不止一人,加之今日看到这尸体残破模样,燕怀朝确信这是一伙匪徒,他们背后或许有人指使,昨夜北奕曾对他提起,此事或许针对北府。

以此推断,既然珠玉为女子钗上之物,那伙匪徒自然不知女子物件中哪些值钱,便照着王府女眷所佩戴饰物拿了一些,自然不能全部拿光,毕竟他们的目的是把事情闹大。

北奕看着燕怀朝开棺,手中握着那把折扇,考虑到他身边的粟县令似乎也忍得很幸苦,他扇起风来。

清风拂面,让两人都舒服了些,北奕却是注意到这风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心中有个猜测,北奕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他立马付诸行动,嗅了嗅扇面,如他所想,这把扇子上有艾草的气味,量不多,可以说是很少,故味道颇淡。

北奕不经一笑,这人的心思还真是有够细致的。

另一边的燕怀朝,他运气很好,只开了一个棺,便映照上了,得出结论,这珠玉确实是王府里饰物上的,也就是说袭击秀才家的与灭了王府满门的是同一伙匪徒。

这就引出了另一个疑惑的地方,秀才与王府有什么共同点吗,一个是商贾之家,王老爷乐善好施,一个是家境普通,在北奕看来其观点过于偏颇,怎么看都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先别想了,去码头和王府看看,回来之后,我和你一起想。”北奕朝燕怀朝扇了两下风,伸出一只手,“走吧。”

燕怀朝握住了北奕伸出来的手,就这么握了一辈子。

说来也巧,码头就在王府前面,差不了多少路,三人决定先去王府,再去码头。

王府被破坏程度与秀才家类似,从侧面也算是反应出了一伙匪徒做的案。

北奕回想起那份卷宗上的内容,当日出入王府的有两批人,第一批就是那伙匪徒,随后而来的是那个被害的渔夫,如此看来渔夫是因为目睹了他们行凶而被灭口。

但王府平日里与人结善,就算那伙匪徒是被指使着做这事,他们背后那人一定是因为某个原因才会去指使他们灭门。

北奕决定去书房找找王老爷与他人的书信往来。

就像寻常人家的一间书房,但其木料质地非常好,倒也符合王老爷的身份,北奕先是查看了书桌,他第一眼就注意到没和其余毛笔放到一起,只单单搁在架子上的那一只毛笔。

这种情况下,只会是他在写什么东西,但被突然打断,他不得不出去。

可桌上却并未放置一物,燕怀朝忽的想到什么,朝书桌走来,北奕十分自然地移开了位置,燕怀朝手伸到书桌下,抽出了一张薄薄的信纸。

看过上面的内容,北奕脸色一变,“真的是赵家,对了,那个秀才也姓赵,王老爷因为没答应他们的合作,他们起了杀心,亦是存了给我们北家找不自在的心,可这秀才也算得上他们远房亲戚,为什么要杀他呢?”

“斩草除根,淮余镇离太行水镇不远,如果秀才知道了些什么,再加上他的身份,说出口比普通人更有可信力的。”燕怀朝拿着折扇拍了拍掌心。

第4章 重回京城

北奕点了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同时心中下了个决定,“怀朝,我们回京。”

燕怀朝收起扇子,一笑,“好。”

粟裕在一旁听了个七七八八,具体了解了此事的前因后果,自然也支持他们回京,“时近正午,我为两位准备了宴席,不妨吃了再启程,两位意下如何?”

“民以食为天,就按你说的办。”北奕不忘加上一句,“不过可不要铺张浪费了。”三年前一路上他也见到不少饭食都成困难的人们了。

“这个自然。”粟裕弯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粟裕设宴的地方离这不远不近,在河道边上一处酒家,看得出并非奢侈之地。

其实说是设宴,倒不如说是一起吃了一顿便饭。

酒足饭饱之后,三人正欲下楼,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

北奕扶在廊上栏杆上,打量着事件中心的主人公,他微微眯起眼,语气却是十分漫不经心,“没想到了尘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有够巧的。”

燕怀朝听到这个名字不自觉皱了皱眉,粟裕更是一头雾水,直言问道:“不知北公子口中的了尘是何许人也?”

北奕扫过燕怀朝,拉住他的手,就往楼下走,嘴里还不忘对粟裕说道:“人不就在你面前,由他亲口说出来不是更好。”

粟裕快步跟上两人,同他们一起下楼。

“大师,这一桌素晏就当我们送你的,不用你的钱。”店小二一脸诚恳地说道。

“这怎么能行,一分钱一分货,怎能为我一人破例。”了尘打了个稽首,正言道。

粟裕在一旁听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本他还在担心是出了什么事,结果是一场误会,他出言道:“了尘大师就随了这酒家的心意吧。”

了尘在人群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故而朝那里望去,对上一双并不熟识的眼,他很快移开了,在瞥见粟裕身旁的北奕,以及他握着的燕怀朝时,唇角微微上扬。

“那好吧。”只听了尘松了口,店小二放下心来,去招呼其他桌的客人。

北奕几步上前,道:“好久不见。”了尘微微颔首,“出去谈。”他最终还是在桌上留下一锭银子。

“这是为何?”粟裕出声问道,了尘应道:“这是小僧的原则,出家人不打诳语,希望佛祖能原谅。”

转向北奕,“你们二人可是要回京?”燕怀朝率先回答道:“不错,我们确实要回京,我有一个问题埋在心中已久,不知大师可否解答?”

了尘似乎料到他想问什么,淡然地瞥过北奕,落到燕怀朝身上,“燕施主请问。”

“大师您以何身份出现在此呢?”燕怀朝沉下眸,“看来燕施主心中已经有猜测了,在淮余镇警示秀才之人确是我。”

在问了那个问题后,燕怀朝不发一言地退到了一旁,粟裕按捺不住,问出口,“大师的身份是?”

“自护国寺而来,在外游历。”

“护国寺?!”粟裕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太行水镇还真是块风水宝地,一个个贵人都往这来,不过他还是希望能恢复往日的平静,“大师接下来有何打算?”

“随两位施主一起启程回京。”北奕有些讶异,“你不游历了?接任住持应该还有一年时间才对。”

了尘摇了摇头,却是不愿意再多说了,一行人在太行水镇镇前分别。

行至半途,变故突生,叶沙沙的响,北奕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杀气,按照气息来看,应该是有五人,武功一般,这还真是小瞧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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