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可是……
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
我只能把我认为最宝贵的一切都放在你手心。
命运对你不公平,甚至是刻薄。
每每想到你幼时的遭遇我就心痛难以。
过去,命运对你做的减法,我无能为力。
可现在,我想你的人生是加法,我要从它的手里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哪怕用我自己去交换。
我要你有美好幸福的家庭,有翱翔于空的光明未来,我要送你回到属于你的位置。
去南是一张单程票,原谅我骗了你。
可我本来就是个骗子。
那些我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
也忘了我...
我们谁也不要等谁。
时间会让一切都了无痕迹。
答应我,成为爱惜羽毛耀眼优秀的那个你,我最爱的样子。
你不用担心我。
我自飘零来,我亦飘零久...
林亦依。
1977.4.17夜
......
第405章 可怜的小牛布偶
深色檀木桌上的水晶台灯映照出钻石的流光溢彩。
破开腹部的牛布偶,歪斜地躺在名贵的桌面。
信件被原封不动的折叠回去。
像没拆开过一样,好像这样做,一切就能复原到赵盛设定的预想里。
动作轻缓地取下宝石袖扣,又松开一颗衬衣纽扣,露出结实的蜜色胸膛。
赵盛毫无表情的面孔上,全是阴沉的冷冽之色,被风一吹,如泛起涟漪的湖面,一切好像又很快平静下来。
她日日夜夜俯在他怀里说的浓情蜜意,就这么想轻易收回去?
当他是什么挥之即来的东西?
忘了她?
赵盛看着桌上水晶台灯下闪耀着光芒的钻石,眉宇间陡然露出凶悍神色,咬牙切齿间,脸上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
他起身走出房门,敲响钟父的房间,短暂而急促,全是他的急躁和不耐烦。
在第三次敲响,钟父打开房门,“嘉盛,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有什么事吗?”
赵盛肃着脸凛声问,“北边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钟父拧眉,表情十分诧异,“你难道不知道?”
“从你答应来港市就意味着要彻底脱离北边,难道受托人没告诉你?”
钟父看他脸色复杂,显然是不知情,侧头看向屋内把门带上,“有什么话跟我去书房说。”
父子二人一左一右进了书房,亮灯夜谈。
赵盛紧绷着下巴,薄唇微动,“回不去?如果我偏要回呢?”
钟父没有为了安抚儿子的愤怒而顺着应话,选择让他看清现实。
“没有人阻挡你回去,确切来讲是北边禁止你进入,问题不在港市,在北边。
根据那边的探亲出入境管理,一旦你到港以后那边就会注销户籍。”
“名义上是探亲,但真的有海外亲人联系,北边会立即调查双方背景。
我作为港市官员,牵扯到多方因素,北边会对你更加敏感谨慎。
北边如果抓到你非法入境,甚至从沿海深入内地。
我只怕也救不了你,鞭长莫及,被关押期间感冒死人的意外也不是没可能。”
“......”
赵盛眸色暗淡,颓颓然泄了气性,面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之色。
钟父暗叹,到底有些于心不忍,“实话跟你坦白,你回不去。”
一早就断绝关系,更改户籍的人,为何又非要见那一面?林捷什么时候也这样糊涂?
林亦依顶着污点身份子女,除非北边变政策,否则绝无可能。
钟父语气不疾不徐,接着道:“佑佑和墨崽可以为母亲申请探亲,但因为林亦依真实父母的缘故。
她被拉扯在中间,北边卡档案抠字眼,这条路行不通。”
赵盛感觉心被剜去大半,空落落血淋淋,又冷又疼,他算清了所有可能,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回不去。
他被摒弃隔绝在外,和她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钟父看着神情木然的儿子,无奈摇头,到底是年纪轻不经事。
“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偷渡,但考虑现实情况成功几率几乎为零。
东线翻山走路、中线十几公里泅渡、西线坐船。
你所能想到的路线,我作为保安局副局长自然清楚。”
“偷渡来港的是你可能会成功,或者早几年甚至十多年会容易许多。
但现在几乎没可能。”
钟父的话如钢刀,字字句句扎破希冀。
赵盛脸色煞白,神色几番变换,一定还有办法,一定会有。
“目前只能等,北边这两年内部有了些松动,朝令夕改的政策比比皆是。
我说过会帮着想办法不是做戏,你大可放心。”
钟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