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皇上,端妃……这深宫中的每一个人,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而我,不再是那个只想依附皇上生存的甄嬛,我是甄玉婷,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我要在这波谲云诡的深宫之中,为自己,也为所有像端妃一样被命运捉弄的女子,杀出一条血路。
养心殿的侍卫见我前来,连忙通传。我站在殿外,看着那扇沉重的朱漆大门,深吸一口气。门内,是我深爱的男人,也是我即将面对的最大对手。
这场深宫情局,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而我手中的棋子,便是端妃给我的那个秘密,以及……我对皇上那早已在猜忌与算计中,变得面目全非的爱。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皇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嬛嬛,你怎么来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皇上,臣妾来,是想问问您,当年端妃姐姐中了牵机引的事,您……究竟知道多少?”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我看见皇上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被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郁所取代。
我知道,这场战争,正式开始了。
第40章 养心殿的针锋相对
养心殿内的鎏金鹤炉突突冒着热气,将皇上玄色常服上的十二章纹熏得模糊。他背对着我立在窗前,良久才缓缓转过身,龙袍下摆扫过青砖时发出细微的簌簌声。那双眼曾盛满星辰大海的眸子,此刻却像蒙着层寒潭冰水,沉沉地落在我腕间那支赤金点翠步摇上。
“你从何处听来的胡话?”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殿外廊下的铜缸结着薄冰,光溜溜的表面映出我与他对峙的剪影,像两尊隔着火盆的冰雕。
我按住袖口下那片因紧张沁出的冷汗,故意将步摇簪得更稳些:“昨夜端妃娘娘差人送步摇时,顺带提了句‘药碗碎片上的牵字’。皇上可知,当年太医院院判刘成在告老前,曾偷偷在女儿的陪嫁箱子里藏了本《御药局配伍底册》?”
这话半真半假。刘成确有其人,是先帝晚年的亲信太医,而我穿越前曾在剧情解析里见过这段野史。皇上瞳孔骤缩,袖中青筋随着喉结滚动突突跳动——他果然知道!我强压下心悸,顺势跪坐在冰凉的地砖上:“臣妾并非有意探听秘辛,只是想着若端妃姐姐的病尚有转机,也好替皇上分忧。”
“分忧?”皇上忽然笑了,弯腰攥住我的下颌,指腹硌得我颧骨生疼,“你可知牵机引的解药需用南海鲛人泪配伍?当年朕派三艘楼船下南洋,回来的人却告诉我,鲛人早在永乐年间就已绝迹!”他猛地甩开手,我踉跄着撞在炕桌角,玉簪子“叮”地掉在地上。
殿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是小厦子捧的参汤泼在了金砖上。皇上头也不回地喝道:“滚出去!”鎏金屏风后的阴影里,我瞥见小厦子跪地时袖中滑落的半片藕荷色锦帕——那是端妃宫里的绣样。原来端妃早就买通了养心殿的人!
“皇上既知无解,为何当年不揭穿太后?”我抚着发疼的下颌,目光死死锁住他腰间那枚先帝亲赐的白玉九龙佩。玉佩上的龙睛处沁着抹暗红,像凝固的血。
皇上突然抓起案上的狼毫,墨汁溅在明黄的奏折上:“揭穿?你可知当年年羹尧在西北手握二十万大军,太后若倒,朝堂必乱!”他笔尖一顿,墨点晕开成狰狞的蛛网,“端妃是将门之女,她的命……本就是稳固皇权的药引。”
药引?我猛地抬头,正撞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原来在这位天子心中,情深不寿的端妃,不过是枚用过即弃的棋子。殿角的自鸣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惊飞了窗外竹枝上的麻雀。我望着钟摆上镌刻的“万寿无疆”四字,只觉得那鎏金字体烫得刺眼。
“所以皇上如今抬举臣妾,也是因着甄家能制衡年羹尧余党?”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却还是逼着自己问下去,“若有一日臣妾也成了药引,皇上可会像对端妃那样,亲手端来那碗牵机引?”
皇上握着笔的手剧烈颤抖,墨滴顺着笔杆砸在“奉天承运”的朱批上。就在这时,小厦子隔着纱帘禀报:“皇上,寿康宫来人说,太后娘娘突然心口疼,宣太医院左院判即刻前往。”
左院判?我心中咯噔一下。太医院分左右院判,左院判专管太后脉案,右院判才是我的亲信。端妃果然动手了!她定是算准了太后此刻必会传左院判,特意制造事端引开景仁宫的守卫。
“传旨,让右院判去寿康宫。”皇上将狼毫狠狠掷进笔洗,水花溅湿了他胸前的龙纹,“嬛嬛你且先回碎玉轩,朕处理完太后事宜便去看你。”他说这话时,目光刻意避开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