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那头懒洋洋的笑,“好不久不见啊,江时宝贝。”
江时瞬间就醒了。
“霍寂。”
“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已经忘了我呢。”
江时坐起来,捏着手机的手有些紧,“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叙旧不可以么?”
“我说了,我跟你没什么旧可叙。”
江时说完,正要挂断电话,那头的霍寂又开口了,“听说姜恺乐不长眼睛,欺负到你头上了?”
他挂电话的动作顿了下,“你干什么了?”
“送了你点小礼物,我把他腿打断了,开心吗?”
江时皱着眉头,“霍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姜恺乐是你兄弟?”
“兄弟?”霍寂笑了声,“兄弟哪有你重要?”
“算一算都两三年了,你闹脾气也该闹够了,什么时候回来我身边?”
江时给气笑了,“我什么时候在跟你闹脾气了?”
霍寂点燃一根烟。
他这边是深夜,外头繁星点点,落地窗上映着他修长消瘦的倒影。
“你会回来我身边的。”他说得笃定,“在外头总要吃苦的,你吃不了苦,只有我的怀抱是温暖安全的,你回来只是早晚的事。”
江时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做梦。霍寂,从你骗我的那刻开始,我们别说别的,连朋友也做不成。”
这话霍寂听了很多次,他向来自负,从来只是当江时发脾气说的话。
他们这个圈子,夫妻尚有离心的,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多得是,哪有什么毫无隐瞒可言。
少年人心气高,不知道天有多高,在外面摔了跟头自然就知道他的好。
霍寂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如你所愿了。好端端的,你猜为什么霍家要把我送出国?”
“江时,我跟他们说我喜欢男的了。”
江时一时无言,紧接着心底涌上来的更多是无力。
“霍寂,我只是把你当朋友,你喜欢男的女的都跟我没关系。哪怕没发生那些事,你在我心底也只是朋友关系。”
“朋友?”霍寂咬着烟笑了声,“那谁是你男朋友?当初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乡下小子?江时,什么时候你口味变得这么差了?这么个人也配当你男朋友?粗俗、无理,空有一身蛮力毫无教养的东西……”
他边说手边抖,烟灰落在黑色裤子上,灰白得显目。
电话另一头,江时笑了出来。
“是,我就是喜欢他,他再粗俗、再无理也比你好上千万倍。你别和他比,要是真的比起来,你在我心底,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砰——
手机砸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霍寂猩红着眼,胸口剧烈起伏着。
几分钟后,房门敲响,一个男生弱弱的声音在门外面响起,“霍先生,您……您还好吗?”
“进来。”
外面犹豫了会,推开门,慢吞吞地探出一个脑袋。
他人还没走进来,被霍寂拽着衣领拖了进来。
男生被拽着掼到了床上,雪白的领口敞开,下一秒,烟头就烫了上去。
他颤了颤,下意识挣扎起来,被霍寂掐着脖子撕开了衣服。
等一切结束时晨曦的微光已经从天边亮起,男生睡在一边,呼吸的声音很低,霍寂裹着睡袍踩着手机碎片站在窗边。
程野……
他念着这个名字给自己点了根烟,恨意盘旋上来,绞得他心脏发疼。
-
程野打了个喷嚏。
跟前的大妈揪住一个劲扑腾的大公鸡,“小伙子确定要这只吗?”
“就它。”
他付了钱,等着大妈收拾好,拎着菜回了家。
以往这个点江时还没醒,但今天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他拿着钥匙打开门,江时举着锅铲从厨房里跑出来。
身后浓烟滚滚,他脸上印着道灰扑扑的痕迹,在程野有些呆的神情里连打了两个喷嚏。
程野放下菜,先是把还在燃烧的火关了,然后打开油烟机,看了眼被江时丢在洗碗槽里的锅,锅里盛着分辨不出原材料的黑色物质。
江时举着锅铲,“我只是想煮个泡面而已。”
只是他没进过厨房,面一下锅就忘记了时间,硬生生把水给熬干了。
程野把他手里的锅铲拿下来,声音平淡,“还好只是煮泡面,要是做满汉全席,那厨房估计就变成二战战场了。”
江时:“……”
老实人讲话就是毒。
他不乐意地把程野手里的锅铲一把拿过来丢在洗碗池里,“给你做个饭还挑三拣四的,你这种人就活该饿死。”
程野:“……”
且不说煮泡面算不算做饭,他甚至连吃都没吃上就被安了个挑三拣四的名号。程野委屈,程野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