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道:“我是因为你才丢了银子的,你得养我一辈子。”
云行瞥向苏言,“银票不在我这里。”
“那就更不对了,”云舟道,“你干嘛都给她?不是,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啊?!”
云行说不好。
认识苏言后,他想做点儿好事,将来去地狱不至于被折磨。
他回到京中,为扳倒赵明德出一份力,但说实话,他没那么坚定。
时晏归认为他可以替他上路,他就去。
苏言的仇人是赵明德,如果能扳倒赵明德,也是帮了苏言。
但苏言将他从出云楼带走。
这一刻,他对活着好像没那么抗拒。
总归他没了再替时晏归上路的机会,活着也行。
苏言将银票收好当作未来可能用到的盘缠,顺便语重心长地说:“云舟兄弟,你现在是我们之中第二能打的人,我们日后肯定是要一起的,这银子当然也有你的份。”
云舟抓住重点,“我凭什么是第二?”
苏言道:“你们二人出去拼个高低再回来?”
云舟看向云行,“第二就第二。”
谁爱和他打谁去,他是打不过。
梁易匆匆跑进来,“你们还有心情说笑?今日没上街?!”
苏言摇头,“还没来得及去。”
“大事不妙!官府贴了告示,要捉拿苏言!”
苏言给梁易倒茶,“捉就捉了,早晚的事。”
“什么早晚,你知道他给你定了什么罪名吗?”
苏言道:“这我倒是真好奇。”
“逆党遗孽!”梁易说,“他查出你爹娘的身份,知道你是言氏后人了!”
苏言这个言氏后人,一点儿好处都没沾上,现在反倒要为此付出代价,着实有些惨。
苏言感慨道:“到底是只手遮天的人物,我用了几年才查出来的事,他几天就查明了?”
云舟:“……,你还有心情感慨?”
苏言道:“赵明德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把忤逆他的人都赶尽杀绝。其实比起我,小殿下更危险,毕竟我都是借小殿下的势。”
梁易说:“你们还是快逃吧,我毕竟是皇子,赵明德怎么也得留我一条性命,你们比较危险,这几日都有禁军上街巡逻了。”
苏言却摇头,“禁军在赵明德的掌握中,守城门的都是禁军,现在我们走哪个城门能不被拦下?”
“那怎么办?”
苏言说:“对赵明德来说,小殿下也只是小人物而已,更别说我们,他的敌人永远都是时晏归。”
梁易唏嘘道:“其实他也挺惨的,如果没有他,我们现在可能都没机会对付赵明德。”
心狠是真的,战功是真的,他保护了一方百姓更是真的。
苏言犹豫道:“我下次见到他,态度好一点儿?不过总觉得……”
苏言瞥向云行。
总觉得对云行不公平。
云行面色如常。
云舟越听越着急,“赵明德心狠手辣,我最清楚,他都要我们死了,你们还能安稳坐着?逃吧,咱们赶紧逃,带着那一千两银票逃!”
苏言却笑道:“逃不掉的,我们就留在这里,挺好。”
*
时晏归与时沛一同回府。
时沛眉头紧皱,“今日又没能见到陛下,赵明德这条狗,他究竟想对陛下做什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阻止我们面圣?”
时晏归道:“只怕陛下是真的不好了。”
“那可就糟了,”时沛说,“陛下情况如何,我们都不知道,还不是赵明德一句话的事?他说陛下好,陛下就是好,说陛下不好,那就是不好,我们实在被动。为你封爵的圣旨至今未到,只怕也是他在做手脚。”
“三叔,爵位事小,但我们现在的确需要宫里的眼线替我们盯着。”
时沛轻轻摇头,“赵明德刚赶走一批人,我们的人基本被清理干净了。只知道陛下一直留宿长乐殿,最近几个月德妃受宠……陛下的身体,还能宠幸嫔妃?”
二人正讨论如何在宫内安插眼线,乐生走进来汇报道:“将军,禁军往小殿下的府邸去了。”
时晏归一惊,“为何?!”
“前几日他们贴了告示,说要捉拿言氏后人,逆党遗孽,似乎是找到她的下落,眼下要去拿人。”
言氏后人,逆党遗孽,指的当然是苏言。
时沛道:“是仵作姑娘吧?”
他们时府丢了个大人,时沛这辈子都忘不掉这位仵作姑娘。
时晏归问:“三叔,我之前拜托你的事,可办好了?”
时沛笑道:“早已准备好,只是你为何对苏姑娘这般上心?”
时晏归微怔。
时沛意味深长道:“晏礼前些日子对一婢女上心,但丫鬟终究不能做正妻,连做妾室都不够格,我们商讨后,还是允许他纳此女为妾。仵作的身份,可比丫鬟更糟糕,最末等的活计,人人敬而远之,你母亲不会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