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劳烦言将军。”
二人当着苏言和梁易的面说这话,摆明了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有些事双方心知肚明,他们两个实在是小角色。
密道内忽然传来打斗声,十分激烈。
言舫终于敛起笑意,沉声道:“石侍郎的人,不会和高宅的人动手,有变故。”
他正欲带人下去查看,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跌跌撞撞跑出来,脸颊是乌青的,显然刚挨过揍。
小厮抓住言舫的衣襟求救,“打过来了,打过来了!下面全是人!”
陆陆续续有人走了出来,都是侍卫的装扮,苏言在时府见过其中几人。
随后,时晏归从密道中走出来,见了赵宗便大喝道:“赵宗,你好大的胆子!”
苏言迷惑地看着他。
这是……时晏归?
*
尸身藏于白云观的炼丹炉中,被石尔的下属找到。
至于高宅关押的二十几名女子,也被时晏归的人救出来。
时晏归一到,赵宗和言舫便不能随心所欲,此案要彻查了。
白云观、高宅、画斋里所有人都被带走,明日天亮,京城或许会变天。
梁易把苏言送回家,“我真觉得你住在这里不安全,他们打击报复怎么办?”
苏言也觉得不妥,但她现在也不知该住在哪里。
去梁易的府里,她又是女子,名不正言不顺的。
苏言说:“我收拾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躲起来。”
偌大的京城,总会有容身之地。
梁易提议道:“请晏归哥给你寻个住处?”
苏言摇头,她对时晏归还是排斥,但有一事还不解,“时晏归不是要去见渠南王吗,怎么还在京城?”
“我也以为他走了,”梁易说,“兴许渠南王就在京城附近,他们还没见面?”
这些消息没人告诉梁易,梁易很郁闷。
他也很想出一份力呢。
苏言还是摇头。
梁易走后,苏言把丫鬟们打发走。
她实在不习惯被人照顾,若再连累她们,她就更过意不去了。
苏言也没什么行李,收拾来收拾去,好像只有云行送她的簪子还值得带走。
苏言从伙房找了坛酒。
酒也不能多喝,会误食,但她现在实在需要发泄。
赵明德如今一人之下而已,若不靠时晏归,她如何能报仇?
身后有人问道:“喝酒?有心事?”
酒后反应慢,苏言以为是梁易去而复返,答道:“我在想,我能不能进宫里,把赵明德暗杀了算了。其实杀掉就好了嘛,史书中有很多例子啊。”
云行走到她身边,将酒杯拿走,“他掌管禁军,恐怕没那么简单。”
苏言去抢酒杯,身体倾向云行时,才发觉是他,只是愣了一下,便向他倒去,云行丢了酒杯扶住她的身体。
苏言抬眼盯着他。
距离之近,云行只觉得心里火烧火燎,深夜的风吹过,带来一丝暧昧之意。
云行绷着脸向后退。
苏言扶着栏杆慢悠悠站稳,“你怎么来了,没暴露?”
云行神色仍不自然,“躲得快,他们没看到我。”
“你和我说实话,”苏言问,“你现在是不是在为太子做事?”
苏言还是很希望他能站到她的阵营里。
云行却否认道:“不是。”
苏言有些失望。
云行看出她的失落,她虽然没问,但他还是接着说道:“……但也不是为赵明德做事。”
苏言困惑道:“还有其他人?”
当今皇帝缠绵病榻,清理宦官后总需要一个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之人,才会得百官信服,师出有名。
若不是太子,还能是谁,总不会是梁易吧?
苏言盯着云行的面具,“大周朝若遮面,总会遮下半张脸,你倒好,总是遮住上半张脸,这是为何?”
云行说:“有些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
苏言挑眉,“该不是观察眼睛,能更好地认出某一人吧?”
她走近云行,“你的眼睛,我好像见过,但又不太一样,我拿不准。”
云行继续向后退去,直到无路可退。
苏言说:“你答应过我,不会瞒着我。”
云行喉咙翻动。
他不想隐瞒,放在从前,或许也可以不隐瞒,但如今箭在弦上,他若说了实话,恐怕只会给苏言增加烦恼。
云行避开苏言的问题,说:“高宅一事,牵扯的人多,不是每个人都能咬死不开口,我来之前,已有人招供,那些女子是赵宗授意关押的。至于为何要吃丹药,暂时还没结论。”
“画斋呢?”
“和你想得一样,高宅的部分丫鬟,以晨玉为代表,是他们用来取乐的。赵宗的妻子管得严,不许他纳妾,他把画斋当作掩护,晨玉去找的人就是他。赵秋瑾看到父亲与女子厮混,怒烧画斋,此事赵宗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