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默默后退,撤离战场。
片刻,她收起药方,“信纸是新的,信封也是新的,而且是程剑的字迹。”
梁易:“程剑是郎中?”
石尔:“蠢货。”
苏言说道:“程剑肯定不懂医术,而且字迹一气呵成,只有一种可能。”
梁易:“他偷师了?”
石尔:“……”
石尔从不认为赵明德把持朝政是好事,但现在看来,把江山社稷交给梁家人,似乎也不稳妥。
苏言解释道:“这应该是他抄的药方。”
“为何要抄药方,这药方很厉害?”
“非但不厉害,还很奇怪。”
石尔道:“你详细说说。”
“我爹是郎中,我小时候看过医书,也会帮他抓药,”苏言说,“程剑的药方,应该是活血化瘀,治疗中风的。”
大周朝的中风范围很大。
郎中们没有脑出血的概念,会归类到中风里。
苏言观察药方,应与此有关。
但……
“但药方中还有两味中药,一个是丹参,一个是藏红花,两种种药都有凝血功效。而活血化瘀的中药则被减弱了。”
梁易扶着下巴,“这人到底要凝血还是活血?”
石尔先是疑惑,接着露出震惊之色。
梁易立刻说:“侍郎兄,你刚刚还说这是咱仨一起查的案子,你想到什么,可不许瞒着。”
苏言接着说:“我们已经是好姐妹了,可不许瞒着!”
石尔:“……”
他挥挥手,屏退其他人,“是不该瞒着,但你们可要答应我,不能对其他人说,尤其是时晏归。”
梁易刚要抗议,苏言便捂住他的嘴,“我们绝对不说。”
石尔显然不信。
苏言:“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和他有仇,都不愿意和他说话的。小殿下,你说是不是?”
梁易点点头。
这是真的。
石尔道:“苏姑娘的话虽然不可信,小殿下还能勉强信上几分。”
苏言:“?”
她可是被迫说实话的人,居然说她不可信??
石尔沉声道:“前些日子皇帝病重,你们一定知道。”
梁易说:“听到些风言风语,父皇不许我见他。”
石尔说:“据我所知,皇帝是中风了。”
皇帝中风,病情严重,赵明德的权利来自于皇帝,他担心皇帝驾崩,他的权利也会烟消云散,于是封锁消息。
奈何事关重大,还是走漏风声。
梁易怔住片刻,“父皇他……现在可还好?”
梁易与皇帝虽为父子,却无父子间的情谊,但此消息仍然让梁易心惊。
石尔说:“病情已经稳固。”
苏言分析道:“药方可能与太医有关,凶手得知后,便去威胁太医交出药方,但太医已经将药方交给主事,凶手逼供失败,杀害太医,又去找主事。主事也是如此,他将药方交给程剑,或许他原本想求救的人是程老爷,但最后药方转到程剑手中。”
石尔说:“程剑得知主事遇害,意识到事情严峻,于是抄了药方?”
苏言接着说道:“原本那份药方,凶手一定已经找到,或许就在程剑身上。他抄写的这份留在小厮身上,反倒安全。”
石尔道:“看来程剑并非敷衍喜燕,他可能真的打算离开京城。”
“药方就是催命符,程老爷宠溺程剑,程剑为人子,想替父亲消灾是有可能的。”
梁易忧心道:“命案已经理清,但若有此药方,他们要害的人可是父皇?谁会害父皇?”
梁易和苏言一起看向
石尔。
石尔:“……”
“动动脑子!”石尔道,“皇帝驾崩,对赵总管一点好处都没有。赵总管能走到今天,全靠皇帝信赖,皇帝若驾崩,最有可能登基的就是太子,太子年纪尚轻,若得皇位,还能甘愿被赵总管摆弄?”
梁易说:“可以立傀儡为皇帝。”
苏言问:“你还有更小的弟弟吗?”
“暂时没有,不过他既然都能隐瞒父皇病重一事,再搞个幼儿出来也不是难题,只要继续瞒着此事,对外宣称皇妃有孕,十个月后计划便可成功。”
石尔:“……”
他俩倒是替赵明德想了很多。
石尔说:“好,回头我会告诉赵总管这个方法。”
“咳,我明白,皇帝目前还是信任赵总管的,朝政本就在赵明德手中,的确不必费劲重新立皇帝。”苏言安抚道,“石侍郎,我们都相信你。”
苏言和梁易满眼写着不信。
石尔心口的老血越攒越多。
苏言道:“皇帝驾崩,意味着赵明德丧失一部分权利,他无法再打着皇帝的名号,有很多限制,但对另一伙人来说,倒是好事。”
梁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