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对百姓命如草芥这句话早有认知,这却是爹娘走后,她第一次面对相识之人离去。
她对秦挽月并无好感,但……
苏言站在酒楼前,看着身着华丽的公子哥们陆陆续续走进酒楼。
再看二楼,时晏归与梁易还在厢房。
苏言冷笑出声。
秦县令通敌,胡人进攻安平镇,在此之前,时晏归恰好出现在安平镇,说只是巧合,她不信。
苏言转身离开。
回宅子前,她在卖面的小摊前吃了面。
这两日验尸验得头昏脑胀,她需要回去多睡一会儿。
一碗面吃干净,苏言还想再去买一份,却见时晏归坐在对面。
苏言的筷子扒拉两下空碗,没了继续吃的心思。
时晏归问:“楚风都告诉你了?”
他的神态与平时无异,声音却比平时稍微低些。
苏言对声音敏感,“你身体不适?”
时晏归捏了捏嗓子,“似乎着凉了。”
“着凉就要休息,”苏言尽量不看时晏归,“更何况小殿下一直盼着能和你见面,找我来做什么?”
时晏归愣了一下,“你好像……”
“怎么?”
“好像对我有敌意。”
苏言惊讶地抬起头。
接着,时晏归听到熟悉的声音:你才知道啊。
时晏归:“……”
苏言也怕自己多想会惹恼时晏归,她起身说道:“总而言之,时将军与我还是少见面。”
她停顿片刻,说:“如果想和我谈谈爹娘被害一事,倒是可以来找我。”
苏言随意地朝时晏归拱手,“走了。”
时晏归跟着起身,“我送你回去。”
“不必。”
“不安全。”
苏言指向小摊对面,“那二人是跟踪你过来的,并非跟踪我,似乎是你不安全。”
说完,苏言毅然离开。
时晏归看向装成食客的二人。
二人见状,起身走过来。
“她发现了?”
时晏归摇头。
二人道:“那便能放心了。”
时晏归道:“她不重要。”
“但却是与你相处最久的人,接下来的事,我们都会帮你。”
*
两日后,梁易和石尔派出的人一起回京。
苏言接到消息,紧赶慢赶地过去,还是晚石尔一步。
梁易正心虚地看着自己的家丁。
石尔恼火道:“你非要派人追着他们做什么?现在好了,人没了!”
梁易摸鼻子摸眼睛摸头发,“我这不是担心你的人累着饿着,特意让他们去照顾他。”
石尔:“梁易!”
梁易:“咳,侍郎兄,怪我,我确实没想到他们这么……笨。”
梁易偷偷看向苏言。
苏言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但此刻面不改色地站在一旁,甚至露出了不赞同梁易的表情。
梁易:“!!”
他的好朋友真是个厚脸皮!
苏言“公正”地说道:“事已至此,再追责也于事无补,不如我们商量商量如何找人?”
“不用了,”石尔看向苏言,“小厮虽然跑了,但是东西已经找到。”
梁易插话,“小厮就是看到侍郎兄的人才逃跑,我猜这东西肯定和赵狗……赵明德有关。”
梁易话虽糙,但却说对了。
他的人与石尔的人虽然有打斗,但小厮确实是在发现石尔的人后才逃跑,这一点石尔无法否认。
石尔代表赵明德,他更无法否认。
石尔说:“咱们现在研究研究便是。”
苏言眼巴巴地看着石尔,“石侍郎愿意给我们看?”
“案子是我们一起破的,当然可以一起看。”
苏言向梁易靠拢。
石尔听到她的声音:赶紧站在梁易旁边,石尔灭口的时候会忌惮!
石尔:“……”
他看着苏言无辜的脸,心里憋了邪火。
梁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对对,站我身边,石尔想下手就得掂量掂量了。”
石尔白了梁易一眼,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信封,“就是这封信。”
苏言接过信封,顺眼瞟了眼石尔,“侍郎洗头发了?!”
不仅洗了长发,还好好拾掇了一番,总算配得上他的五官。
梁易竖起大拇指,“侍郎兄,好看了。”
石尔脸颊诡异的红了。
苏言打开信封。
信纸很干净,一看便知刚使用没多久。
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药方。
苏言拧眉看了一会儿。
石尔也凑过来看。
梁易道:“你还没看过?”
石尔奇怪道:“你二人还没来,我怎可先看?”
梁易:“?”
狗腿子都这么讲规矩的?
石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没有没有,”梁易道,“侍郎兄,我只是觉得你比从前好看了。”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