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耀和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卓惜想起什么：“既然你问起这个，我倒有个问题挺好奇，你曾经在天台对徐昕恬说比起讨厌她们，你更讨厌我，所以这又是为什么？”
徐耀和神色陡然慌张起来，像是想解释，一时又有些哑然，不知怎么开口：“我……”
她其实也不是真的好奇，就像他说的，过去计较那么多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他们只是互相利用。这次的见面也不代表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
他们的矛盾从不在自身。
卓惜摆手：“算了，不重要。你确定没有别的想要吗？没有我就走了。”
徐耀和泄了气：“没有。”
卓惜耸肩：“好。”
她从口袋里摸了两百块钱，放在桌上权当结账，转身离开。不过走出门，还是定了脚步，回头看向角落里那个低蜷的背影。
她手紧了紧。
一时又犹豫着，要不要给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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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耀和在楼下坐了许久，结了账，回家，心中有一丝说不出的怅然。
刚到家门口，门被猛地打开，岳澜冲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徐耀和迟钝喊了一声：“妈？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岳澜惊魂未定地拉着他的手进门，大力甩上门，把他来回翻着看了看，往他肩上狠狠打了一下：“你去哪儿了！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出门吗？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徐青城的人都在找我们，我今天出去的时候就撞见有人在我们小区里问人呢。”
徐耀和一个吃痛，捂住肩膀，手腕上还留着她刚刚拽他的红痕：“我就是，下去转转。”
“下次不许了！”岳澜勉强平复下心情，抱了抱他，“妈妈是担心你，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国了，在此之前不能出任何意外。”
岳澜说着，又想起来：“对，文件。妈妈今天去咨询处咨询了一下，想要在国外买房子还是有点贵的，看来国内的房产没必要留了，咱们未来也不一定还回国。这栋房子应该还能卖个三百多万，还差一点钱…没事，我来想办法。”
徐耀和看她情绪起伏跌宕，嘴里碎碎念着，很快无视他往房间里冲。他抬了下手想拦没拦住，又呐呐放下手，到沙发坐下。
岳澜不出意外再度冲了出来，很快锁定了他：“小和……东西呢？”
徐耀和就知道：“……给别人了，她可以帮我。”
岳澜一下急了：“你给谁了？要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份文件有多重要！我要拿着这份文件去找徐青城要钱，不然咱们出国怎么生活你想过没有？我再问你一遍，你把文件给谁了？”
徐耀和站了起来，就这么平静看着她：“妈，一直以来出国都是你的意愿不是我的，我说过了，我想要徐青城要么死要么完蛋，我不在乎他能给我们多少钱，也不想出国，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岳澜脑子都要炸了，声音也控制不住抬高，“我计划出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为了我们今后的生活？只有钱才能让我们立足，只有钱才会让我们不至于寸步难行，有了钱我们孤儿寡母也不至于轻易被欺负！”
岳澜：“说话！给谁了？现在立刻去找他要回来！”
徐耀和不懂：“如果徐青城完蛋，那就不会有人再盯着我们了，为什么一定要出国？”
岳澜被气得呼吸不断起伏：“你以为我为什么只拿合约威胁他？他完蛋了你以为警察不会查到我头上吗？你以为做生意的有哪个手上是完全干净的吗？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徐耀和原本想说的话在这一刻被尽数咽下，他点点头：“这么蠢的儿子…嗯，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这么没用。那你为什么要生我？又为什么要养我？你每一次看似在问我，实际上从来没有哪怕一点考虑过我的意见！”
这些年压抑的情绪在这刻陡然间爆发。
徐耀和很快红了眼，质问她：“你总是替我规划好了一切，这些年我在你身上感受到的除了压力还是压力。你以为我为什么崩溃，为什么想死？但是在你可笑的母爱之下，我连去死都做不到。我也是人，我不想当你不用顾忌随意摆弄的傀儡！”
“啪——”
徐耀和耳朵猛地嗡鸣起来，脸被这力扇到侧了过去，眼前频闪发黑，但稳住了。
他捂住脸，冷笑：“这就听不下去了吗？我的好妈妈。”
岳澜看着他脸上鲜红的掌印，手也在发抖：“这么多年我都在为了你筹谋一切，你原来是这样想是吗？你和你爸一样，都是不懂感恩的自私鬼！”
“为了我为了我！你只会说为了我！我不需要我也不喜欢你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控制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