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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权臣后,他更爱了(175)

作者:很会炒饭 阅读记录

姜岁欢已被真相惊到连原本要同薛适说什么都忘了。

见她不语,薛适又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欢欢,我想知道,在你眼里,我是否只有恣行无忌、横行霸道这一种形貌可言?”

男人嗓音似被砂纸磨过,姜岁欢能听出他的疲惫。

见她还是不答。

薛适忽地轻笑一声,破碎道,“罢了,都是我自作自受。”

“……”

纱帐内,少女抱膝而坐。

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被他猜中心中所想后,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只能,也只敢透过帐上的黑影看他。

男人艰难地滚动了两下喉结,哑着嗓子乞求,“我能不能,最后再看你一眼?”

“一眼就好。”

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已侵上纱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见到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却终是在无声的静默中僵住,蜷着指尖落下。

他无奈轻哂,“也罢。”

“你往后,都好好的。”

薛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转的身。

原来失去魂魄之人,也是会呼吸,会行步的。

短短三丈便能踏出房门的距离,为何会这么长,长到他就要坚持不住,踉跄倒地了。

目光所

余之处,皆是一片死寂。

少女的突来的厉叱又将他神魂自幽冥之地唤回。

“薛适你站住!“

一只萦满她气息的软枕打上他的后背。

“既决定要同我做兄妹,何故还要夜半逾墙而入,世上哪有这般行举无状的哥哥。”

“既铁了心要与我泾渭殊途,为何又屡屡降心相从,惹我恻隐生怜。

你以为我看不懂你那些以退为进的手段?”

姜岁欢声线哽咽,好几次就快喘不上气,还是坚持着说完了。

她就是要撕破男人的伪装,让他在自己地方占不得一点上风,“薛适,你还在同我耍什么心机?“

薛适怅然回头,却见少女已赤足立于墁地之上,泪珠大颗大颗地砸湿中衣。

原本莹亮地鹿眸却被氤氲成一团灰暗的雾。

她哭得好可怜,掉下的泪珠若刀片般剜着他的心。

可他早已失去替她拭泪的资格。

薛适一脸灰败,笑意涩然,“你既已这般清醒,我又如何骗得到你?莫再哭了,以后我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欢欢,俗世残章是我对你不住。”

“往后也是真的不会再来打扰。他人不错,敬愿你与他做一对恩爱眷侣,白首到老。”

他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东西。在胸前好一阵摸索,最后如珍如宝地掏出一物,于指间摩挲良久后,又轻轻置于桌台之上。

“我走了。”

借着床外微弱的月光,姜岁欢看清了,是那根被她摔成百片碎渣后,又粘补好的缠枝玉簪。

“……”

薛适沉重着步伐自少女闺房而出,若一颗孤松般立于庭院之中,仰首望月。

姜岁欢提着那盏蛇灯追出来时,正见男人满眼霜雾地抬着头,枯站院中,仿若一尊失了生气的雕塑。

夜风凉凉掠过,她低头看了眼手上那只破破烂烂,皱皱巴巴的蛇灯。

正是与薛适于浮云居诀别那日,她从暗格中偷出来的。

那日被她藏在怀中带出薛府的,除却那本伪造文书,还有这块折起来的蛇灯皮。

连她自己也不知晓,薛府这么多的奇珍异宝,为何她偏偏带走这只。

甚至在后来的一年里都将它奉为圭臬,时不时拿出来擦看。

明明已经很破了,连支撑的骨架都不知去了哪儿。

一如他二人残漏的,裂帛般的感情。

可她就是喜欢,就是枕着它才能入眠。

“阿郎。”

她朝他唤。

薛适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幻听。

他回头。

“重新开始好不好。”

男人其实没听清她说的话,只看到她上下张阖的唇。

少女提着提着破烂蛇灯唤他的样子很美。

薛适有一瞬的晃神,仿若两人此刻正站在汴河桥头之上,她还是唤他“阿郎”。

会笑着提着蛇灯向他奔来。

“你说什么?”他问。

姜岁欢眼眶含泪,笑得很苦。

她扬了扬手中那盏没有骨节,没有烛火,灰蒙蒙一片的鳞片蛇皮。

再次道,“阿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一次,他听清了。

薛适胸腔悸震。

快步上前,将人揽入怀中。

生怕再晚一息,她就会后悔。

双唇相触的当下,姜岁欢便知自己失了后悔的机会。

男人的吻又重又烈,似要将这一年来的思念都化成翻滚着的炙热巨浪将她吞噬。

舌尖卷入少女的咸涩泪水,男人这才从她唇边退开,小心翼翼地将人打横抱起,“莫哭了......外头冷,我抱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