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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权臣后,他更爱了(174)

作者:很会炒饭 阅读记录

“或许他……心中也不是没你……”

他,说的自然是薛适。

现在阻挠李锦荣与薛适结亲的人都没了,若是她真对薛适有意,大可以再争一次。

而不是将自己逼至和亲那条断崖之径。

姜岁欢字字恳切,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但这话落到李锦荣耳里,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李锦荣别有深意地乜了她一眼,嗤笑不止,“我有时真想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的心从未系于我上。历此剧变后,我也想明白了甚多,自不会再做自缚牢笼的事。”

“至于你,这双什么都看不明白的眼招子长着有何用?不如挖了!”

最后那句话,李锦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睇着她说完的。

“……”

“?”

姜岁欢后怕地抖了两抖,不明白她那突然喷薄而出的怒火缘何而来。

李锦荣走后,姜岁欢在蒲团上坐了好久都没想明白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自己究竟是没看明白什么,才让她那般肝气如焚。

不待姜岁欢想通,一个小沙弥捻着珠串跨过地柎而入,朝她行了个礼,“女施主,进来可安好?”

记忆太过久远,姜岁欢整整想了十息,才记起面前之人为谁,“你是……从前的替我解签的那位小师傅?”

小沙弥笑了,“善缘既结,福泽自臻,女施主进来过得可好?”

姜岁欢跟着心中默念了两遍“善缘”二字。

当初东福寺脚下的意外搭救,将她与薛适二人绑入了一段孽缘之中。

虽说中途艰难。

但回过头来想想,现下薛适给自己编好的终章,也确是配得上“善缘”二字了。

可明明已经得了个最好的结局。

心里为何还是空落落的。

“甚好。”

她答得有些勉强。

大约是不想被那小沙弥看穿腹中心事,姜岁欢几乎落荒而逃。

小沙弥不追,只朝她离去的背影深藏若虚道,“女施主慢行。莫忧于眼下困顿,后自有福泽臻身。”

*

姜岁欢在夜里罕见的失眠了。

明明已闭上眼在榻上静躺了良久,脑中仍清明一片。

白日里在东福寺的场景若走马灯般迭现,少女任命般睁了眼,于软被间翻了个身。

一定是因为明日张家人要到府中下聘,她今夜才会如此辗转难眠。

对,一定是因为这个。

耳廓微动,姜岁欢灵敏地察觉到了屋内有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便差使道,“玉兰……替我倒杯水来。”

那处之人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微顿片刻,随后依照她的吩咐去八仙桌倒了杯水。

纱幔微掀,布料滑动的声响若新蚕啮叶。

一杯带着余温的白水递了进来。

“……”

姜岁欢接过水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

那人不是玉兰。

若是玉兰的话,早就咋咋呼呼地说着好听话哄她入睡了。

隔着帐幔,姜岁欢看不真切外头之人。

只能顺着心绪,做出了最有可能的猜测:

“是你吗?”

“薛适,是你,对吧?”

外面的人不说话,除了些许“窸窣”声响,她什么都听不到。

得不到回应,又联想到前几个月每日醒来后身上的点点红痕,少女怒从中起,“既已打定了主意同我划清界限,为何还要夜夜潜我府邸扰我清梦?前几月朝我安神香内加重剂量的人,也是你吧。”

她其实早想揪着薛适的襟口质问了。

碍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这口恶气便就这样憋了下来,一直憋到她快要出嫁了,憋到他自己找上门来,才有机会直抒怒意。

呵斥结束,少女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

机会难得,既然他不想说,那便让她一次说个痛快,“今日我去东福寺求签时,遇到了锦荣公主,她临走前说那番话让我漏夜无眠……”

二人注定不太对付,话至半途,还是被薛适打断了。

男人声音很低,“最后一次了。”

隔着纱帐,姜岁欢听不真切,“什么?”

他叹了口气,徐徐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来看你了。

待你与他过完六礼,你我之间唯余义兄妹之名分矣。”

“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以兄长的身份为难你二人。”

“至于你说的锦荣公主和亲一事,也不是我逼她,而是她自己向我求的。届时会以锦荣公主和亲途中不幸罹难为由,放她自由。”

“……”

姜岁欢怎么都没想到李锦荣的和亲的真相竟是这般。

怪不得她会跋扈依旧地同自己说不需要怜悯,怪不得她能气焰犹存地同自己说无人逼迫,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