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在电话那头一连喂了好几声。
薄邵天踏着风雪也步步地朝他走了过来,然后就在他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
薄邵天看着他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方熙年挑眉,随意地啊了一声。
“啊,听着呢。”
方熙年迎着风雪,张口就背起了仿佛是小学时被他妈按头背的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
……
风雪一浪一浪地吹过来。
电话那头的李明远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将电话拿远了一些,确定了还是在跟方熙年通话后,终于气急败坏地用家乡话骂了一句“脑子瓦特了”,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方熙年还是笑嘻嘻的。
“最近接了个诗朗诵的活儿。”
薄邵天看着他笑。
“背得很好。”
下次不要再背了。
“没办法,人红了这活儿也多了。”
方熙年伸了个懒腰,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揣着电话正准备走了。
经过薄邵天身边时,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
“小方老师。”
薄邵天声音轻得像喟叹。
“你电话漏音。”
“……”
尴尬得满地找头。
却见薄邵天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静静倒映出方熙年的模样。
“所以,”
“是念给我听的吗。”
「小方刚刚接的那通电话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小方:如果我爱你……薄总:没有如果,你爱我。」
「“我的意思是,我也爱你。”」
……
……
「笑死,还是你们会磕啊哈哈哈哈哈哈」
第23章
“第一次来录综艺, 有什么冒犯的,还希望多担待。”
岑奚落了座后,推了推眼镜,和善地开口。
林源源那人兴许也怕岑医生初来乍到的不习惯, 连忙打着哈哈说:“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我们几个脾气都好着呢, 尤其是我前夫——”
说着, 还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闷葫芦一个。绝不带跟你急赤白脸的。”
周日朗低下眼,笑着推了推眼镜, 也没接话,只给林源源夹了一筷子菜。
反倒是方熙年听到那句“脾气好”, 煞有介事地冷笑一声,偷瞄了一眼身边的薄邵天。
巧了不是, 薄邵天也在看他。
方熙年挑了挑眉,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
还没放下,就突然想起这人讲究多, 这儿又没个公筷的,多半要嫌弃。
正要夹回来——
“哪有中途反悔的。”
薄邵天淡笑了一声,抬起竹筷,稍稍一碰,那块肉就落进了他碗里, “落子无悔。”
方熙年:“……”
脸上莫名有点热。
一扭脸,恰好撞进岑奚那双通透的眼眸。
不过这人视线跟他一对上, 就错开了。
岑奚转回视线, 看向围坐在饭桌上的众人,“我来之前,导演组还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各位的情况。我发现……”
“你们几位跟伴侣性格差别都挺大的。”
“对方一开始都是你们的理想型吗?”
这话一出, 原本还挺热闹的饭桌有一瞬间寂静下来。
几人面面相觑,终究是林源源没忍得住,清了清嗓子,大大方方地说:“啊,是啊,怎么不是?”
“你一开始就想找个闷葫芦?”
方熙年打趣。
“我一开始就想找个老实本分的。”
林源源摊了摊手,老实说:“我小时候家里穷,爸妈都是下岗工人,最穷的时候家里就剩下五十块钱,还要过个冬。”
“结果就在那个冬,我爸跟别人跑了,还拿走了家里最后的五十块钱。”
“那个冬天我跟我妈在家里一边啃红薯一边哭,我就在想啊,这红薯可真难吃,这日子也真难捱啊。”
“又想,我以后绝对不能找个我爸那样朝秦暮楚的。”
说着,林源源就朝周日朗看了过去。
眼神平静又坦荡。
就像他当初跟他表白时的那样。
只不过周日朗并没有抬头。
所以也自然没有接住林源源的目光。
他低着头,默默挑着这鱼身上的鱼刺,好半会才笑了笑说:“我没圆圆那么多的故事。我被圆圆吸引,纯粹就是……”
“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明白……”
“他太亮眼了。在一群人里,他会发光。”
“我是一个很闷很闷的人,在人群里永远是黯淡的,但圆圆一来,我的世界好像亮起了灯。”
说得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周日朗低下头又笑笑,推了推眼镜自嘲:“好像说得有点好笑……但反正大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