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枚钱币被放在了她的行李箱上,段焉才从游魂的状态回到现实。这是有人把她当成落难的无家可归人员了?
倒也没差多少,她现在确实无家可归。
无论怎么说,这两枚钱币是一种善意,段焉已看不到是谁给的了,她把钱币收好。然后起身拍了拍身下,把包裹放在行李箱上,两手推三个,去找落脚的地方了。
现在跟在段焉身边的已换了人,新派来的能力很强,在奥朗看来,用在段焉身上实在是大材小用。
但奥朗现在不敢惹上将分毫,段焉这个问题如果再不解决,他还好,但那些格斗、剑术、飞箭、机甲臂的陪练们,可要叫苦不迭了。
尤其是飞箭场,已经被上将射得要重新修复了,飞弓也弄坏了好几把。
陪练说,好几次他都从上将射过来的箭中感受到了杀意,那是之前他从来没见到过的。
奥朗只得安慰对方不要瞎想,最坏不过就是像现在这样,修或者换。但他心里清楚,对方的感觉没有错。
所以,他按上将说的,换了段焉身边的人。不愧是跟查高手,拍回来的照片与视频虽不多,但角度全面还特别清晰,他都能看清段焉的头发丝。
照片放到薛天守面前时,他看着楞了一下。
他好像好久没见到她,没听到她的声音了。这样想着,薛天守带上耳机,把视频播了出来。
他听到段焉说:“您能不能再便宜点,或者少收几个月的押金?”
她的声音与往常有些不同,想起来了,像她以前,可怜兮兮的。在她与楼克分开以后,他好像再也听不到她这样说话了。
现在,被她拿来对付房东了。
她又说:“您看我的行李就这些,我不会嚯嚯您的房子的,我会一直保持整洁的。”
房东好像被她说动了,还真的给她便宜了一些。她笑得灿烂,千恩万谢。
薛天守不理解,为什么中南区有些大族会把房子租给下等种,如果他们都不租的话,这些下等种就会回到他们该待的下西区去。
总有人见钱眼开,总有人……薛天守看到肥硕的中年男房东拍了下段焉的手臂,他眼睛眯了起来。
段焉这些年有些积蓄,事实上她也没有太多花钱的地方。
忽然,她又要过上租房的日子了,一直躺着不动的钱数,一下子就掉下去了一大截。
在陨都,租房永远是日常生活中最大的开销。
段焉租的是一个一室,卫生间虽不是独立的,但与她共用卫生间的是一个女孩子。段焉看过了,很干净,里面也没有晾乱七八糟的东西。
段焉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去洗了个澡。
出来后,她正吹着头发呢,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是去而复返的房东。
房东一改之前还算客气的态度,急可可地对她说:“这是你的押金,你住的这半天我也不算你钱了,你赶紧走。”
段焉楞在原地,房东没给她楞神的时间,挤进屋中,去拿她的行李箱。
段焉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是有人不让您租房子给我吗?”
房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又哎呀又叹气地:“快拿了钱走吧,怎么说房子也是我的,我现在不想租了。”
“这屋里也没有别人,您只要点下头或摇下头就行,我看了就走。”
房东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点了下头。
十分钟后,段焉再次站在街头,她的头发还是半湿不干的。
她把头发扎了起来,整个脑门全都露了出来,视线极好。她朝四周看去,以她的侦查水平,什么可疑人都没看出来。薛天守能那么快地威胁房东,肯定有人在暗处盯着她。
段焉有一种被恶狼盯上的感觉。
她抬头看了眼天,已经阴了上来,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暴雨,她得先把今晚安顿下来。
段焉找了家旅店,前台在拿了她的身份信息后,告诉她今日无房。她一连找了四五家,都是这样。
不用去看他们或探究或不自在的眼神她都知道,满房是假的,这几个旅店连佳期都住不满人,在这个连周末都不是的淡季,怎么可能满房。
比起去威胁房东,直接下令给整个旅店系统会更快。所以,段焉在问过这几家后,放弃了住店的打算。
她推着行李走在路上,甚至想到了去住公园,如果没雨的话。
如果不是被薛天守盯上了,其实她有很多选择。
可以去找楼克,去找递赛哥哥,甚至去找余教授,但她不能再连累任何人。
找楼克应该不会连累他,但她的下场会更惨。
就在雨点落下时,段焉在一个躲雨的屋檐下,看了一则招聘启示,是身后小饭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