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成了炮灰的系统(114)+番外

作者:阿娺 阅读记录

这么看起来,楚烺“篡位”成功了,三弟胆小畏惧,只身闻风而逃,不足为惧;二弟被他囚禁,不得不淡出众人视线。

母亲最初并不赞同他的所作所为,但他告知柳沧雪楚铎已死,现在只有他能稳定大局,所以逼着柳沧雪陪他在武林众人面前演戏,演完之后,还劝说阻拦他的母亲就显得多余了,他让她“病”了起来。

至于楚惜华么,他根本不用放在心上,派几个人监视她就好了,难道她还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楚烺必须拉拢各大门派,以免楚铎的老盟友余再之察觉异状,率先挑事,他必须让各大门派上自己这条贼船。

当这些事接二连三在洛阳上演的时候,风惊月已经快马加鞭地返回了隐居之地,她白日赶路,夜间疗伤,等到她到目的地时,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风惊月身上的伤是好了,可心里却一直压着一件事。

四月的山林一扫冬日的肃穆和沉敛,被春风吹醒后,舒展了,放肆了,热闹了。

风惊月见到了阿柔。

悟道后的阿柔已然脱胎换骨,明明是相同的皮相,但她整个人焕发出一种自然的、光明的神采,和如今沉醉在东风里的山林一样,拥有着向上的喜悦。

长生之道,顺应天地,果然非同凡响。

神采奕奕的阿柔见到风惊月,笑中却带着揶揄:“天下第一怎么冷着一张脸回来了?”

她下过山,听到了最为新鲜的豪侠故事,这江湖传说的走向并不让她意外,但依然发自内心地为好姐妹感到高兴。

风惊月长叹了一口气,努力对着阿柔摆出了一张笑脸,可这笑中终究带着些许疲惫,她简明扼要地和阿柔谈起了余再之和东瀛人。

她说完,积压在心中太久,久得已经发酵出浓烈刺骨味道的愤怒终于爆发了。

“这天下纷争不过都是因个人私利角逐而起,他们为的无非就是要踩倒别人当别人的爹。他们男男互害,为什么要把我牵扯其中?”

“我现在是天下第一了,是武林盟主了,就必须挺身而出去收拾这个烂摊子?我一旦走向高台,他们就会在高台下架起火把,浇上热油。”

“他们太擅长用道德、用大义来捆绑我,逼迫着我去为他们奉献,去为他们牺牲,去为他们而死!我厌恶这个一成不变的套路,我憎恨这些吞噬我血骨的蚊蝇!”

另一个世界里的楚朝华以粉身碎骨为“体验券”,被迫成全了这等“高尚”,而如今的风惊月又再一次于听风崖上见识到了它是如何张着血盆大口、亮着獠牙利爪要将自己活活吃尽的张狂模样,她因此在这个套路面前生出了更为敏锐的觉察和更为强烈的反抗。

这几天在路上,风惊月和吕婵聊起“春秋无义战”,所谓的群雄并起逐鹿中原,简化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词——“争爸”。而这个套路又在千百年来上演了千百遍,无数人依旧前赴后继地挥洒血汗,投入到他们一生必竞的“大事业”中。

战乱之后就生息,生息之后又大战,争而又和,和而又争,风惊月被推进了有固定运行模式的轨道中,她烦透了,恨透了。

风惊月开始回想起在江南秘境里的那一年,远离尘世喧嚣,与山河为伴,还有知心好友寸步不离,她那时还有学武的劲头,陶醉在努力和奋进中是无比幸福的。

她再次回到山林之中,这久违的熟悉与亲切稍稍抚平了她内心的躁郁,可她再也过不上那样的生活了。

阿柔耐心地听着,她一言不发,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换做了凝重,这武林的天,是真的要塌了。

她们各自不同的经历,开拓出的是不同的视角。

阿柔把自己一剑挑山门、师母留守……等等这一系列互相关联的事件串连了起来,思索之后,她做出了一个与风惊月退隐截然相反的决定。

她开口道:“但你真能断?真能忘?真能置身事外?真能视若无睹?”

她们隐居于此,只是从空间上与外界隔绝了而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有些退缩的意味。

置身事外就等于默许了轨道的继续运行。

俗世外,阿柔还有在乎的人。

“噌”的一声轻响,她拔剑出鞘,剑锋直指风惊月。

“拔刀,”阿柔的目光变得冷锐,天地长生剑的锋刃泛着寒意,“我问你,你过去,因何拔刀?”

风惊月罕见地沉默了,迷茫了,她不想置身旋涡之中,她不想以一己之力去修补那些由男祸捅出的青天漏洞。

她有错吗?

可她真的可以冷眼旁观吗?

是的,她一身武艺,已经可以说是难逢敌手了,就算天真的塌了,她也能独善其身,是,她只要收起对无辜之人的同情之心,她就可以高枕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