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见,自己勤奋的,往往没办法腰缠万贯。独有指使着他人去勤奋的,才有积金至斗的可能。
解裁春决定自己来当指使的人,指挥他人去卖劳力。
她每天没事就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翻来滚去。漫才客出一趟门,还得负责先做好一日三餐,备好给她。
因为她不喜欢做饭。
软饭吃多了,越吃越顺口,越吃越理直气壮,直想吃上一辈子。
解裁春不是没有想过,要感谢漫才客的恩惠。
有个说法是,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解裁春从物理上,试图理解该章程。拿着刀子比划了半天,想了想还是没下手。
太残忍了,听着像是恩将仇报。
在家里蹭吃蹭喝,盯了他们的小萝卜头,鹤嘉贤说:“脑子有病,是得治的。我观你们两位,智力方面都不大周全,生出来的孩子,估计也是不大好的。”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就不要想了,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怎么说话的?”
解裁春原以为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没想到,江山代有才人出,还能有人能比她更不要脸。
上门蹭饭,蹭出了名堂,还要嘴下不饶人,一句话骂了两位屋主。
“很难理解吗?”还没到解裁春膝盖高的鹤顶洪,踩了踩她的脚背,“这句话的说法是,让你下厨给他吃,而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将他掏心掏肺。”
漫才客对她掏心掏肺,她反过来对他掏心掏肺。
这要命的恩德不报也罢。
“是这样吗?”解裁春放下刀子。
她没有受过系统性的教育,不大能理解那些文绉绉的学问。一拍脑袋,又使唤漫才客去砌一个庖厨出来,方便他不在时,她自己烧热水。
最好把柴全部劈好,做好防潮,堆在庖厨边的屋子里,方便她使用。
啃着冰糖葫芦的小萝卜头二号,鹤知章流着口水围观。
等庖厨做好,解裁春用襻膊卷起大袖,走进庖厨,大展身手。
下一刻,“轰”地一声,漫才客新砌好的庖厨炸了,飞出来一个参观人员鹤顶洪。
三个小萝卜头被突发的爆炸埋到了土里,两脚朝上,脑袋朝下,六条小短腿还在空中瞎瞪。
漫才客一只手扯一条腿,噌噌噌扯出三个人。吃了一嘴泥的三小孩,灰头土脸地怒视着罪魁祸首,解裁春,像三颗漏了馅的芝麻汤圆。
被喷了一身灰的少女,一边咳嗽,一边心虚地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走进来查验情况的漫才客。
反省自己,绝无可能。必要时刻,指责别人。
说服好自己的解裁春,先声夺人。她竖起一根手指,戳着漫才客胸膛。“你这灶台也太不经用了,回头得重新造个。”
弹性十足的触感,使她一时忘了原先的责难,改为用五根手指头触碰,抬起的手掌落下去,揉搓着他的胸肌,再附上另一只手。争取两只手掌各有着落。
下流!三个小萝卜头一致谴责。
“是我的错。”习惯了解裁春想一出是一出的漫才客,卷起袖子,擦拭着她的脸。
第101章 杀头的买卖落花峰峰主将漫才客作……
落花峰峰主将漫才客作为得意门生,介绍给现任问道宗宗主宋宗主,宗主沏茶的手一歪,整杯茶水倾倒在侧下方的副宗主头顶。
免费洗了趟头,外加洗了把脸的副宗主,一抹脸,“多大事,至于这样热情。”她都以为对方是故意的了,“要不你下来,宗主的位让给我坐。”
宋宗主当即步下台阶,要同她换位。
“别。”只想口舌之快的副宗主,连连拒绝,“我只是说说而已。”
宋宗主倒没好意思走
回去,而是席地而坐。
放在其他宗门,全场位分最大的师祖还站着呢,底下的徒子徒孙们顶多跪着听令。
无奈放在问道宗这,恰恰反过来。要只享受到名头的师祖,无半分实质性受益,反而形成一种隐形的软禁。
问道宗用他,又疑他。倍加苛责,又寄望于他心怀感激。剖出心肺来,为宗门卖命。
宋宗主有幸见过故去的明镜宗主,训诫师祖的境况。
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残忍。凌迟处死,莫过于此。
那时的师祖才半大一点,从吃人的决斗场出来,做什么,明镜宗主都说他错。什么都不做,又会被劈头盖脸一顿骂,一脚踹出去好几丈远,抄了鞭子就是鞭挞。
决斗场好歹有胜负之分,明明确确的正反馈。在明镜宗主这,一个都没有。
连进门先踏哪只脚,都给师祖安排到巨细无遗。三言两语,把人批评到一无是处。要其无时无刻不处在紧绷的状态下,混乱的脑子里紧绷着一条弦,永远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