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在青平县。问道宗尚未下达诛杀解裁春的任务,他就为了方便控制,持剑直取她的咽喉。
与他春风和气形式作风相反,招招狠厉的剑术冲着人的七寸而去。
在他的理念里,剑是杀人武器。他亦同。
平时叫温和的刀鞘裹住了,不代表会阻碍他出鞘时的锋利。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温孤怀璧审夺着解裁春退缩的模样,面色一冷,扯着人的腕子就往前拉。大有拽痛了,拉断了,宁愿废了她的手脚,也要她老老实实挨一顿训,吃准了教训的用意。
“瞧你那畏畏缩缩的样,哪点做得起我家的儿媳!”
怎么又扯回来了?一通稀里糊涂的囫囵话,反反复复地说,倒成了她的不是。
不摁着她脑袋,要她承认自己莫须有的过错,今天这茬就
敢情过不去了?
“哪有的事。”如果说前头是被气笑了,现今的解裁春只能说得上是强制陪笑。她是真的被性情阴晴不定,动不动惩罚人的温孤怀璧折腾怕了。
不顺着他的意愿行事,哪晓得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就这,还温文儒雅大师兄。问道宗的人都是瞎的呀。被他欺骗了那么久的自己也是。
她就不应该引火烧身。如今就得经受烈火焚身之苦。
“我可贞的,从贝壳里刚刨出来的珍珠,都没我这么真,如假包换。”
“哦?”
温孤怀璧一手托着下巴,丰神俊秀的面貌不动如山。人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单挑了眉梢,冷淡地朝她看过来。自有无穷压力笼罩在被施压的人头顶。
“那就证明给我看。”
这玩意,还能证明的?解裁春被他一顿出其不意的操作,搅得一团糟的思路,愈加混乱。
“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连验证贞洁的方子都没学过。”两侧的仆人又在说小声话了。
明明是私底下交流的窃窃私语,却能每一句都准确无误地传入她耳朵,咬字利落,字字流畅。明显就是在敲打她的。
解裁春踌躇着,没能及时展开行动。按着手腕的力度逐次增加,大有当场扼断的打算。
能和主炼无情道的剑修,一群无情无义的家伙们结伴同行的唢呐匠前辈们,都是铁骨铮铮的人呐。解裁春连忙按照他们的说法,解开衣带,抽了抱腹。
而温孤怀璧由始至终,端坐如松。带着品鉴山水画一般的神情,挑剔着她的行止。
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与民间大家品茶论道呢。
被品鉴的解裁春,可没有与有荣焉的念头。只想着出去后,打得他垂耳下首。
等到刚入门的儿媳,顺滑得像剥了虾头的生鲜,放在蒸笼里,爚出嫩白的肌理。温孤怀璧这才止住了手,鞋头踢了踢解裁春膝盖,是一声不容置疑的指令。
“继续。”
解裁春不动。
教不来的爱宠,难不成要温情脉脉?不,要断了她的饮食,抽打她的皮表。让她见到他就生畏,看到他就知痛。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想,只能抖着小腿肚,瑟缩着等他来恩宠。
温孤怀璧张口,咬住解裁春仅剩的一只,尚且完好的手腕。
铡刀状的牙关毫不留情地咬开体表,顷刻刺破流动的血管,切断交错的经脉,磕到了硬邦邦的骨头。
腥甜的气味在口腔里蔓延,他就拿她当女儿红来饮。
极速流逝的血液,宣告着她的抗拒浅薄到可笑。解裁春犹如被血蛭缠住的渔民,不被对方痛饮饱尝一顿,食髓知味的牲畜绝不轻易脱体。
解裁春忙道:“我解,我解,我解还不成吗?”急切的声音都带出了哭腔。
她在扎彩坊醒来后,有师兄爱着,师父护着,出门历练,巡查探访也有费清明庇佑,就没吃过这般大的暗亏。
不仅不能主动往外吐,还得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往下咽。
温孤怀璧狠命地吸吮着嘴边咬开的经络,似要将之全数吞咽入肚。
片刻,方才松开口,展示着她的手腕。殷红的血痕红艳艳,似漫山遍野盛开的映山红,为失血的腕部增色。
历来人人称赞的正人君子,褒衣博带,嘴角晕开一抹红,“这不就有了吗?守宫砂。”到底是引车卖浆的农妇,事事都得劳烦他来亲授。
他能怎么办?只能细致地、贴心地教导教导他这位妄图鱼跃龙门的好儿媳。
要她彻彻底底领会到头,高门大户的儿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
等解裁春义愤的宽衣解带,一身清凉地跪在他身前。温孤怀璧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儿媳的姿容、外观,如若在大雅之堂畅听丝竹管乐。
他单臂抱起终于对着自己敞开了,无有遗留的解裁春,坐在膝上,面对面就能闻见扑鼻而来的女子馨香。手指一弯,抚去她面颊坠下来的泪,放进嘴巴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