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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大逃杀(105)+番外

作者:照花影 阅读记录

他是一日日操持家务,起早贪黑,不辞辛劳的家庭主妇,在社会和家庭的作用却被全然忽视。

明明他才是那个带解裁春最多,也是最辛苦的人,而女童出了事,受到委屈,第一反应要

找的都是他的师父——齐天申。

幼儿是没有心的,反复地辜负他者的心意。做不到准确无误地评估,谁才是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一位。

他对解裁春的要求低到无下限,下雨天不晓得往家里跑,淋到雨,害着病,他也只会暗中惩戒自己,认定是看顾不当的失误。

然后给人烧热水,洗头洗澡,抱着人在火炉边烘烤,给她擦干净头发。再请医女来诊断开方子。

而解裁春一心只顾着撒手不管的师父,哭啼起来,就只要师父抱。

“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祁夜良双手搂着解裁春,手臂用力地摁住她的挣扎。用比人强壮、健朗的身量、体型,进行全方面压制,直到把人牢牢摁死在怀里,认清自己无处可去的事实。

明了天下之大,除了他的怀抱,她哪也去不得。

少年的嫉妒来得没有征兆,或早现雏形,只是人性难测,有若雾中看花,始终不得警醒。

等他发觉怀里的人断绝声息,抓着他袖子的手下落,脑袋一空,如五雷轰顶。

以往的沉着冷静消失无踪,只抱着软化了的尸体,从白日青天坐到桑榆暮景。

没能想起来师父的只言片语,更记不得假手他人,自身无法解决的疑难,可向亲长求援。

他一生中见到的,与他沾亲带故的尊长,一位怨怼丈夫的绝情,上吊自缢,一位视他为洪水猛兽,只盼着他早早离世,好继承祁家的财富。

剩下一位,以为能沿袭娘亲职责的妇人,尽其所长,施展后宅伎俩,在父亲动辄其咎的责打中,捂着嘴,落在后方笑。

无一人可堪托付。

又或许,在祁夜良心里,把解裁春假手于人,比失去她本身更令人痛苦。

送完货品的齐天申回到家,揭开了弟子隐藏的秘密。

她抓了把乱糟糟的凌虚髻,有点难以言喻。扁塌打结的长发在与手指的纠缠中,一下被扯得脱落。于发根处断裂,在手头团成复杂的漩涡。

小孩静悄悄,一定在作妖。辛勤的劳苦大众的经验总结规律,诚不欺我。

她这师父当的失职,没闲心理会小的,也没功夫料理大的。如顺道购买的盆栽,搁家里一摆,随便长长,便祈愿他们能做路边顽强生长的杂草。

没曾想,草还会把自己绊倒。

“让开。”齐天申揪住祁夜良后领子,要把人扯开,祁夜良拒不避让,死死抱着女孩儿尸体不撒手。

嘿,这倔脾气。肖谁呢,她可不记得自己有教导过祁夜良钻营死心眼。

噢,是了,除去纸扎匠的绝活手艺外,她根本就没腾出手认真教导过孩子的为人处事。

现今的人们有的热衷于生育,恨不得繁衍出一个种族,不论贫穷贵贱,连旁人的事都要插手。

有的极度厌恶孩童,将寻常的儿童哭闹,视作洪水横流。不敢开罪刁蛮、强悍的成人,对在拿捏范围内的幼子极尽侮辱。

分外推崇非黑即白,不能容忍灰色的中间地带。没挑选出明确的立场站队者,会遭遇两方人马的攻讦,直至将其完全抹除,或选择好阵营为止。

齐天申,只想远离人群生活。

要是人们能将对群体间的勾心斗角放到建设上,何愁饿莩载道。

“想要她活,你就给我让开。”齐天申冷声呵斥。

祁夜良僵硬的眼球动了动,终于松开手,给基于年龄劣势,一早被踢出信任范畴的师父,挪出操作空间。

揭破了隐秘的齐天申,心一横。反正这门技艺早晚要传给祁夜良,早一点看,晚一点看都没甚么区别。

只是和晴大新的交易,多了一人知晓。跟人承诺要守密的契约,没能履行。

算了,不差这一条半条,反正她和重信之人的风评不搭边。晴大新要责怪,就让她责怪去好了。

习惯性硬心肠的人,被指着鼻子骂也不痛不痒。

“你可瞧好了,你以后要继承我衣钵的,要顶真瞧明白,看仔细,别一会神游太空,往后隔三差五问个不停。”齐天申说完,对着解裁春的尸身开始忙活。

祁夜良僵着身子,全程一眨不眨地瞩着,要不是呼吸波动带动全身肌肉舒展,不能从他苍白的面色上看出活人的迹象。

喷薄的初阳渲染整个天空,用短短半柱香世间,完成从白金到暖和的转换,齐天申抱着傻乐的女孩,复塞进全程一动不动的大弟子怀里。

空荡荡的胸膛被填充,祁夜良手指头这才恢复知觉,反应过来再度动弹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