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恋爱大逃杀(102)+番外

作者:照花影 阅读记录

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

相似的家庭重合的细节总太过繁琐,冷落偏心的父亲,看碟子下菜的下人,暗中给长子穿小鞋的继母,备受宠爱的幼子。

当负心的男人做错事,第一反应不是悔改,反而是面红耳赤的驳斥与指责,郑家老爷先是气死妻子,又苛责前妻遗留下的长子。

这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他,未完全长开的眉宇反而像极了他的娘亲,每每看到祁夜良,郑家老爷耳朵里就回荡着前妻掷地有声的控诉。

人死都死了,咋还长久阴魂不散!非要他追随而去,到阴曹地府陪伴不成?就连生的孩子,也沉默寡言,安静地谴责他的不是!

昌彩大胆冤枉,有无限苦楚,无从发作。

大丈夫何患无妻,三妻四妾,本是寻常。只有那不长眼的祁氏,才会将之视作大忌,到处捉他的过错。

是。他是凭借祁氏一飞冲天,积累财富。他是祁氏收入门户,扛起家业大旗的赘婿。可现在祁家二老死了,他们的女儿也死了,祁家的财富不都落入他的手上!

现今只要除掉不带着他的姓氏,胳膊肘往外拐的外姓人,他那黑心眼的前妻留作后手的遗嘱就失效了。

虎毒不食子。那是没开化的动物。只有人类,才能为自己做主。

昌彩瞪着至丧母过后就被他禁足的长子,眼底流出一丝阴痕。

昌彩在对亲生骨肉下手当日,大摆宴席,宴请父老乡亲,好做不在场证明。

他早在前几天就收买好了刺客,叫人在后院解决掉祁夜良。等时辰一到,他自会带人巧妙撞见儿子被人袭击而死的案发现场,好摆出一副痛失爱子的慈父情状。

察觉到蛛丝马迹的齐天申,先她一步抵达,人抱着被穿心而过的孩童,堂而皇之地乘上纸篮子飞离祁家。

现今应称为昌家了。

祁夜良失踪第二日,祁氏大门上的牌匾就被家丁砸下来,换上昌府二字。

第52章 引火自焚齐天申对抚养年幼的……

齐天申对抚养年幼的儿童不感兴趣,也懒得四处打听稀罕孩子的家庭。就随便养养,得过且过,类似饲养一株耐寒、耐旱的紫锥花,入药效果极佳,没杂乱无章的气味。

能做到不短缺吃喝住行,不随意殴打责骂,已胜过世上十之八九的血亲。

许多人只是要一个孩子,做到老有所依。而不是爱一个孩子,让其享受红尘万丈的美好。

祁夜良不凑热闹,疏懒出行。闷不吭声地住在扎彩坊,对齐天申的手艺活扎纸人倒有几本兴趣。

指挥他干活,不论重活、轻活,花费的时间长短,全不计较。单做拉磨的驴、犁地的牛,一言不发地做着,埋头苦干,粗中有细。

是个趁职的继任者。

她干脆将祖传的技艺传授给半大不小的孩子,以免哪日飞来横祸,无人传承工艺。

红尘多烦恼,稀缺之物众多,以至于拼凑出来,丰富到不再稀缺的地步。少上一个、两个,看客感叹上几声封顶,再朝接下来还没断绝的承继祸祸。

她终有一日会撒手人寰,祁夜良亦同。

纸扎匠的产业随着丧葬行业凋敝,迟早会走向落没。好在以凡人的寿数分析,她决计看不到那一日。

齐天申与百转柔肠毫无关联,却也不想目睹挣钱的行当一步步走向衰败。

被晴大新塞了第二个孩子,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痴儿,比起怜悯、心疼之类的情绪,齐天申涌生出的更多是烦躁、厌烦。

见到一个小孩就激发出母性,心生爱意,这种下降头一般的乌糟事,与她绝缘。

纸扎匠没有仵作、缝尸匠等行业,隔绝人烟,经常和逝者打交道。与活人相来往稀少,大多是逝者亲朋好友风尘仆仆前,或泣涕涟涟,或麻木执行。

三言两语间订购好货品,敲定具体的数量、款式,交付的金额,而后钱货两讫。

也有徘徊不前,反复商议、推翻先前的决策者。

小心谨慎地缝补在破布衣兜里的铜板,晃不出几个响。为窘迫的生活拘谨,又试图为珍爱之人在阴曹地府添点口粮,别让牛头马面苛责。

活着苦了一辈子,没道理死了还要穷抠搜地过着日子。

遂购置一大堆烧纸人、纸屋、纸轿子、纸钱,生怕爱人在地底下冷着、冻着,挨饿受苦。

齐天申还没死过,不清楚是否真有酆都阎罗。

相较于焚化的纸片是烧给死者的说法,她更倾向于是留给生者的寄望。表述当下的离别不是终结,为尚存于世的人们换个心安。

很合适娘死爹不爱,甚至被狠心到要将人算计致死的亲生父亲残害的稚子——

祁夜良。

不得不说,他们俩确乎是有师徒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