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盈虽觉得有些差强人意,但也没再说什么,他回头给苏翡打了一声招呼:“舅父,咱们进去吧。”
苏翡勾着唇颔首,欲要抬步往前……
“朝朝?你回来了!”众人的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高亢女声。
盛朝盈闻声朝门口望了去,她忽而浑身僵硬地攥紧了拳头。
这点儿细微的变化,墨熠立即便发觉了。
他捏了捏掌中的小手,示
意她别怕。
盛朝盈颤着嗓音,小声喊了一句:“叔,叔母?”
妇人当即踏出门来,正想将盛朝盈搂进怀里,下一瞬却发觉了两人交叠相握的手。
她的神色忽而变得惊恐,连忙走近了盛朝盈,满脸的急怒之色。
“朝朝,这是何人?你,你可是已经嫁了人了!要是被信王知晓,你这是要叔父叔母跟着遭殃啊!”
“还不放手!”
妇人目眦欲裂,又抬眼望了望周围,生怕被人给瞧见了这一幕。
她这一望,便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苏翡,又是一身姿卓然,仪表堂堂的公子。
妇人的神情变得更加复杂,她重新看向盛朝盈:“朝朝,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盛朝盈抿着唇,直截了当地将萦绕心中已久之事问出了口:“叔母,你和叔父为何要将我骗到信王府做妾?”
“你当时明明告知我那是一门好亲事,是让我嫁给品行端正的俊俏公子当正头娘子的。”
此话一出,墨熠侧头看了一眼小姑娘的头顶,俊俏公子?
“哎!傻孩子,信王府的亲事还不是顶顶好的?你嫁过去虽是妾,可这富贵荣华享之不尽呐!可比叔母过得好多了!”
她又看了一眼盛朝盈被墨熠握紧的手,心焦不已地好声劝她。
“朝朝,你先跟叔母回府慢慢谈?赶紧将这来路不明的野男人放开,这要是被他人瞧见了,咱们一家可是说不清呐!”
盛朝盈不为所动,她定定看着慌张不已的叔母,忽地不想在这上头费心思了。
就算得了叔父叔母的道歉又如何?
总归是改变不了以往的事实,且他们也毫无亏欠悔过之意。
她身边有了墨墨,也寻到了自己的身世。
她还会给爹爹正名,她不愿再跟他们多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语。
想清楚了这些,盛朝盈抿着唇角:“叔母,我身边的这位就是太子殿下,你让叔父出来见见他吧?”
既然墨墨来了,她便直接将他搬出来就好了,如此也不用再费过多的口舌。
墨熠闻言倒是没说什么,只又稍微用力捏了捏掌中软乎乎的小手。
“什么?”妇人又是尖尖的一声惊叫,她伸长脖子够到盛朝盈的耳侧。
“朝朝,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是要掉脑袋的大事!你怎地变得如此胆大了?”
墨熠见她又攀上了小姑娘的肩膀,忿然不悦地拧起了眉。
男人动手将小姑娘拉到了自己身后,妇人失了倚靠差点儿摔落在地。
墨熠冷淡地睨她一眼,嗓音低沉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让盛宗岳来见孤。”
妇人浑身一抖,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犹豫了几息,还是转身让自己的丫鬟去唤老爷。
她登时换了一副面孔,讪笑着看向盛朝盈。
“朝朝,不若还是请大伙儿先进府,有什么事儿咱们坐下再说?在这儿站得久了,若被有心之人瞧见,于咱们家的声誉也有损。”
“你既从小在叔父叔母身边长大,也应当为府上的名声考虑。”
盛朝盈只摇头,一句话未回她,妇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未几,盛宗岳到了,方才下人传话之时他还并未当真,只当是他人的戏弄。
可当他远远瞧见那挺拔的身影,才知晓这事儿啊,坏了!
……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
盛朝盈悄悄看了一眼叔母,发现她明显是浑身僵硬着傻了眼。
“起来吧。”
盛宗岳拍了拍膝头起身,又看见了面前的盛朝盈。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拱手试探道:“不知殿下今日到微臣的府上是有何要事?”
“盛大人不必多虑,孤今日乃因私事到访,是朝朝,她想来向二位讨要些东西。”
话已递到此处,盛朝盈便名正言顺地提出了。
她要将霜降的卖身契以及关于她爹娘的所有物件儿皆带走。
至于盛府原本的那些财物,她的叔父叔母毕竟将她养到了这般大,那便当是全了他们的养育之恩了。
有了太子撑腰,即便他本人是一言未发,盛宗岳夫妇二人也不敢多言,只当即遣人将盛朝盈要的东西全都理了出来。
“朝朝啊,若要理清你要的这些东西,还得再费些功夫,不若请太子殿下到府中歇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