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盈饮了汤药便被墨熠哄着入睡,待她醒来之时已是傍晚。
她睁眼后只轻咳了两声便已知晓,自己这回没能如墨熠所说的那般争气。
她许是有些发热了,身子绵软,头也有些眩晕……
盛朝盈蹙了蹙眉,她虽身子有所不适,可却也并非不能支撑,她想尽快去一趟盛府。
可她病了的这事能瞒得了墨熠么?
盛朝盈用手肘撑着锦被起身,桔梗察觉到床帐里的动作,第一时间便走了过来。
她一边为她拉起床帐,一边柔着声音问她:“夫人可觉得有哪处不适?”
“今日夏府的府医开的方子用药极轻,夫人的身子若还有哪处不适尽可告诉奴婢。”
盛朝盈轻揉了揉头,门外登时就响起了男人磁性低沉的声音:“阿盈醒了?”
盛朝盈抬眼往外看,墨熠已经绕过了屏风,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床榻的方向而来。
男人并未落座榻前的圆凳,而是直接掀袍坐在了床沿上。
第90章 吓唬盛朝盈见他离自己这么近,蹙眉时……
盛朝盈见他离自己这么近,蹙眉时没忍住咳了两声。
墨熠抬手将穿着寝衣的小姑娘捞进怀里,又由上至下轻抚脊背:“身子可还好?”
盛朝盈晕乎乎,以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嗯,好。”
墨熠双手握住她的两条胳膊,让她立起上半身,又俯身仔细端详她的脸色。
盛朝盈勉强打起精神朝他笑了笑,露出两颗盈盈的酒窝。
谁料男人却蓦地沉了脸。
面色惨白如纸,眼里也无往日的神采,浑身无力,竟还强撑着说无事?
墨熠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嗓音冷硬:“不愿说实话?”
盛朝盈原本挺着的腰肢也在这瞬间软了下来,她往前软哒哒扑进了太子殿下的怀里。
“夫君,我有些头晕,浑身也无甚力气。”
“原本我也只是觉得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想明晚去盛府的,现下已经知道错了。”
“夫君不可责怪于我。”小姑娘软软添了一句。
最后这句话一出,墨熠竟是差点儿被气笑:“这世间的道理皆在你那儿。”
盛朝盈又在他怀里扭了扭:“还不是因着夫君先以盛府来勾着我的,要说错那也皆是夫君的错。”
男人轻嗤一声,侧头给一旁的桔梗使了个颜色,让她去寻大夫来。
桔梗低着头无声地退下。
墨熠抚着盛朝盈后脑上的软发,继而轻叹了一声。
怀里的小笨蛋定是烧得有些糊涂了,若是清醒之时,哪里肯在人前这般跟他撒娇。
“夫君?我说的可有道理?”
墨熠扶着她的胳膊,将她重新塞进被窝,又俯下身在距她的脸不足一寸之距停下。
“你方才说了什么?”
他盯着小姑娘的双眸。
盛朝盈回想了一番,又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犯错皆是夫君犯错在先,因此你不能生气,也不能罚我。”
墨熠凑近吻了吻她的鼻尖:“嗯,言之有理。”
“那这回便饶了你。”
盛朝盈点点头,晕晕沉沉地只知晓自己又被诊了一回脉,不多会儿饮了黑乎乎的药汁就又躺下睡着了。
等她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翌日的清晨了。
这一觉睡得极好,浑身的不适也去了大半。
盛朝盈自己掀开床帐唤了一声桔梗,很快便见着桔梗面带喜色地走了过来。
她笑语盈盈道:“夫人,昨日在芙蕖泽动手脚的人已经捉住了。”
盛朝盈微愣:“捉住了?是谁?”
“这人您也认识,虞州刺史之子李安泊。”
“是他?”盛朝盈霎时拧起了眉。
“是呢。”桔梗点了点头,上前两步一边为盛朝盈更衣,一边跟她详细诉说此事。
“据凌羽所言,是因着他在夏府门前丢了面子,这才将夏姑娘记恨在心,此番行事也是为了报复夏姑娘。”
盛朝盈蹙了蹙眉:“就没我的事儿么?依着他的性子,也应当记恨我才是。”
桔梗有些出乎意料地看了她一眼:“夫人料事如神,上回在留香坊的事,他自然也对夫人心怀恨意。”
盛朝盈点了点头,未几又想起一事:“那就因着此事将他捉了?是夫君做的嚒?”
桔梗笑了笑:“夫人不必担忧,此事是有实证的。”
“少爷为了寻到此事的证据很是废了番功夫,几乎一夜未眠,天一见亮便让夏节度使出面擒了他。”
盛朝盈明白了,这事让他入了狱,再加上太子殿下那儿的其余的证据,他想要全身而退怕是难了。
“那夫君呢?我想去见见他。”
桔梗为她束好腰带,又抬头跟她暗示般地眨了眨眼:“夫人若是想去跟少爷道谢,不如趁机送早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