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发生在眨眼之间,只听见接连“咔嚓~”的几声巨响,盛朝盈便觉得脚下的木台瞬间倾斜。
“阿盈!”
盛朝盈感到了一股陡然下坠的力量,接着她整个人便落身于水中。
怀里的夏吟挣扎得比岸上更加厉害了,她只能不顾一切地用力抱着夏吟的腰部。
“墨——”只需她一张嘴,湖水便猛地倒灌进了她的口鼻里。
她不能呼吸了……
爹、娘,朝朝对不起你们,哪怕重活了一次也如此蠢笨,又丢了性命。
还有墨墨,对不起,不能跟你成婚了。
……
浑身湿透的墨熠立在厢房中,他衣衫尽湿,怀中抱着已经晕过去的盛朝盈。
男人绷着一张脸,凤眸中泛着凌冽的寒意:“苏公子最好对此能有所解释。”
苏翡将干爽的外衣裹在同样不省人事的夏吟身上,又疾步向前想瞧盛朝盈的情况。
墨熠却已然护着怀中的人儿转过身,不欲让他窥见一分。
苏翡站在原地,脸色发白,嗓音里同样含着愠怒:“在下势必会给诸位一个解释。”
杏儿还未晕过去,只裹着沈慕的外袍轻靠在他的肩上,她揉着太阳穴。
“这酒应是有问题,我品尝过的酒不计其数,可这米酒有些不对劲儿。”
苏翡的脸色凛冽,他望向不远处的木台,用作木台地板的木材已经尽数断裂。
方才几个姑娘围坐的那张席面也已经落入水中,哪里还能再寻得到米酒的踪迹?
墨熠不欲再行耽搁,只揽紧了怀中的人儿提步离开……
桔梗正和夏吟的丫鬟在绕湖游玩,远远地便瞧见了自家殿下抱着朝朝姑娘朝马车方向疾步行来。
她连忙上前迎了过去,待离得近了,才发觉这两个主子皆是浑身淌着水,就似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殿,少爷这是出了何事啊?”
墨熠抱着盛朝盈一边疾行一边吩咐:“她三人皆落了水,你让夏家的丫鬟去接她家小姐。”
“是,奴婢这就去。”
桔梗点点头,立即转身跑着离开。
男人抱着怀中轻飘飘的纤弱小人儿直接登上了马车,今日充当车夫的是凌羽。
进了马车,墨熠将盛朝盈放在软榻上。
今日原只为来芙蕖泽游玩,马车上并无准备任何换洗衣物,现如今想为她换一身干爽的衣物也不成。
墨熠面色铁青,心中压抑着怒火。
盛朝盈方才被从水里救起后,已经及时咳出了积水。
这会儿又缓缓地睁开了眼,待她再度恢复意识之后,便只觉得浑身湿漉漉的,难受得紧。
“墨墨……”
她睁眼看着马车有弧度的顶棚,艰难出声。
才唤了一声,她口中的人便已经将她抱入了怀里:“嗯,难受?”
盛朝盈呛了水,嗓子又痒又痛,她的声音也变得嘶哑:“夏姑娘和杏儿还好么?”
她方才咳水之际,短暂恢复过意
识,似是模模糊糊瞧见她二人也已经被救了起来。
“她二人皆没事。”
听到了想听的话,盛朝盈放下心来,这会儿有心思撒娇了。
她扯了扯男人胸前湿漉漉的布料:“墨墨,冷,嗓子也疼。”
墨熠搂紧了她:“抱歉,是我没能护好你。”
“胡说,分明是你救了我。”
男人以手心试了试她额间的温度,现下还是冰冰凉凉的。
他一手盖上去,几乎遮住了那一整张惨白的鹅蛋脸。
男人束好的墨发还在滴着水,顺着鬓角滴了一滴水在盛朝盈的眼皮上。
她浑身都跟着抖了一下,颤抖着唇瓣:“冷。”
墨熠又气又怒,双眸泛红,他抱着她,怎能不知晓她发着抖,她浑身冷。
他吻了吻盛朝盈冰凉的额头:“这回也争点儿气,若未因此染恙,明晚我便带你去盛府。”
盛朝盈捏着他的袖口,半阂杏眸哑着嗓音:“我知晓了。”
……
马车很快行至夏府。
夏不惑急得够呛,一面是亲女,一面是太子,他来回奔波折腾了解情况,同时也派了人去芙蕖泽一探究竟。
盛朝盈回到院子便被伺候着泡了一个热水澡,甫一出湢室,便见到了一脸阴沉沉等在门前的墨熠。
男人将她横抱起来塞进被窝儿,又将放置在一旁的姜汤递给她:“将此物饮尽。”
盛朝盈饮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冲得她直皱眉:“咳咳咳,辣,可以只饮半碗么?”
墨熠黑着一张脸不为所动:“此事没得商量。”
盛朝盈也知晓这是为了自己好,便忍着眼泪强逼自己将这一碗姜汤饮了个干净。
府医来请了脉,了解完盛朝盈的情况又开了一张预防风寒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