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了怔,随即搂紧了她的背:“无碍,先跟夫君上马车,路上再说。”
“嗯。”小姑娘的声音又轻又哑,她心有余悸,被吓得狠了。
“白大人!白大人留步,您可得帮帮下官呐!”
盛朝盈双手还抱着墨熠的腰,循着这声儿朝府门口望了过去。
正是那位曹县令,只是当前的他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早已没有了前几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曹县令颤颤巍巍地朝着墨熠走来,面色恍惚,“噗通~”一声跪坐在了盛朝盈的脚下。
盛朝盈被惊了一跳,忙放开了环着男人的胳膊,急急往旁边走了几步,又躲去了梧桐的身侧。
“白大人,下官历来皆是按着信王的吩咐办事,从不逾矩,这千云山坍塌实在不干下官的事啊!”
“还请白大人在信王面前为下官说说好话,饶了下官这一条性命!”
墨熠的脸色却让人难以琢磨,只淡淡道:“曹大人放心,你所做过之事,我不会隐瞒半分,皆会如实上报。”
“那便好,那便好……”曹县令失魂落魄地点着头,后又忽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墨熠重重磕了一头。
“下官多谢白大人相助,白大人此番的救命之恩,我来日定当报答。”
墨熠睨着他:“信王身在香江,我即刻就启程前往,一切事物皆由我来禀报,你可莫要瞒着我做事。”
“是是是,白大人放心,下官定不会逾矩!”
“嗯。”
男人颔首,侧过身看了一眼盛朝盈:“夫人歇息好了?还走得了嚒?”
盛朝盈还捏着梧桐的袖口,对眼前之事惊魂未定,只讷讷出声:“我能自己走。”
“嗯,那便上马车吧。”
墨熠给了梧桐一个眼色,她便扶着盛朝盈上了马车,香樟则亦步亦趋跟在三人身后。
……
盛朝盈才刚坐下,香樟便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夫人用些温热的茶水,方才那会儿又累又热,怕是会伤风。”
“嗯,多谢。”盛朝盈接过她手中的瓷杯,马车门再次发出响动,是墨熠进来了。
“你二人退下,待马车停至宅院门口,便去将夫人的行李收拾好,立即启程前往香江。”
“是。”
梧桐和香樟退出了车厢,盛朝盈还捧着那
盏瓷杯,用了些温热的茶水,她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见墨熠已经掀袍坐下,她便火急火燎地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千云山塌了,那云儿的父亲呢?”
她一直都记着的,云儿的父亲还在千云山采矿呢,她还那么小,怎么能承受得了失去父亲的苦痛?
墨熠从她手中取出已经饮尽的瓷杯,又挑了一块马蹄糕放至她手心。
“朝朝放心,千云山盐矿的确有部分坍塌,可却并无人员伤亡。”
不仅如此,他还在坍塌之前取得了信王与曹县令的来往书信,足以证明信王贪墨了当年拨给槿柳县的赈灾银。
“那云儿的父亲是能回家了嚒?”
墨熠点头:“是,此刻他一家三口应是已经团聚了。”
盛朝盈闻言缓缓松了一口气,只要一家人相聚了,想必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侧脸,拇指摩挲着食指的指节,待行至香江,他便会做回太子。
哪怕小骗子此时并未恢复记忆,可有些事情也必得让她知晓。
“你可知云儿为何会与她的父亲分离?”
盛朝盈顿了顿:“不就是因为她的父亲去了千云山采矿嚒?”
墨熠看她一眼:“十二年前槿柳县地龙翻身,许多百姓因此遭殃,朝廷拨下了五十万两赈灾银。”
盛朝盈愣住:“你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朝朝听着便是。”
“噢~”
墨熠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因着这场灾害,槿柳县的县令发现了千云山的盐矿,可他却并未上报朝廷,而是同信王一同勾结,不仅贪墨了那二十万两赈灾银,还开始强迫当地男丁采矿。”
“私盐自是枉法,可信王却以运送官银作掩护,并以此为障眼法开始将数量庞大的私盐运送至各处买卖。”
“由此,信王一党愈发强大,欲壑难填,已经开始染指郯国之根本。”
第68章 关系破裂墨熠的这一通话信息庞杂,盛……
墨熠的这一通话信息庞杂,盛朝盈听得一知半解。
可比起这番话所携带的讯息,她更疑惑的是为何要将这样的事讲与她听。
“你为何突然要将这样的事告知于我呢?”
这些事听起来是朝堂之事,不是她应该知晓的。
墨熠盯着她一张白皙的面颊,眸色深邃,嗓音更是低沉。
“朝朝,这番话你不可告诉旁人,可我希望你能仔细思虑,快些成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