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盛朝盈原是想说,是她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叔母哪儿能预料得到这些。
可男人却在此时捏着她的下巴,紧紧盯着她的瞳孔。
“朝朝,你日后会懂的。”
盛朝盈一时无言,她虽下巴被男人桎梏住,可还是移开了目光,不愿再跟眼前这个男人对视。
于她来说,男人方才的一席话简直是颠覆了她以往的观念。
她怎么能因着这样一个陌生的男人就去怀疑将她养大之人呢?
盛朝盈自待在墨熠的身边以来,从未以如此强硬的态度对待过他,男人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他放开箍住她下巴的手,这么短的时间内,那精巧的下巴上已经被他摁出了手印。
墨熠瞧见那手印,胸中又是一阵懊悔。
面前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还不及他肩膀高,却如此轻易便能激得他发怒,甚至让他难以按捺住胸中的怒火。
可即便如此,也是打不得骂不得,那眼泪一落,更是让他心如刀割,又气又急……
男人未再多言,只黑着脸低头给盛朝盈的手心挑木刺,每当他挑出一颗刺,掌中的小手就会疼得瑟缩颤抖一回。
他心中的怒气很快转变为浓郁的心疼。
墨熠捏起手边的帕子为她拭泪,这是他特意让人去弄来的。
最为柔软细腻的素纱制成,总不至于再将她的肌肤拭出红痕来。
盛朝盈并不领情,埋着头依旧不愿他碰。
第54章 定情之物太子殿下沉着脸,终究是没再……
太子殿下沉着脸,终究是没再说什么,只继续为她处理着手心的伤口。
屋内寂静无语,待盛朝盈的两只手都被纱布包扎好了,他才道:“我让那两个丫鬟进来照顾你。”
墨熠起身离开,盛朝盈依旧是一句未吭。
男人走到了房门前,才转身道:“待回到云京我会同你成婚,别再想着离开。”
盛朝盈:“?”
她偏过头:“不必,我不愿嫁予你,待配合你了结槿柳县的事后,我会回云京寻叔父叔母。”
墨熠的心中登时燃起难以压抑的怒火,眸中更是愠色渐浓。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捏紧了双拳离开,并未回她的话。
男人走了,梧桐和香樟很快回了屋内。
她们还是第一回见到太子殿下气得这么厉害,光是从面上便能瞧得出那难以压制的怒火。
“夫人?您这是跟少爷吵架了?”
盛朝盈喃喃:“是他非要惹我生气的。”
梧桐看到她已经包扎好的一双手,再回忆起殿下方才那黑如锅底的脸色,一时也不知该劝些什么。
这谁惹了谁生气还真不好说……
夜间,盛朝盈瞪着一双杏眸回忆今日发生之事。
细细想来,原本她已经没那么气了,只是想将心中的憋闷皆说出来罢了。
可那男人却忽然变了一张脸似的,非要说她叔母的不是。
这让她如何能轻易接受?空口无凭,他说的这些总该拿出证据来吧?
可她偏偏又失了一段记忆,难以辨认他说的是真是假。
“哎……”
盛朝盈在迷茫中缓缓入眠。
翌日,她当真收到了墨熠送来的“证据”。
盛朝盈看着铺在圆桌上的一副鸳鸯图,颇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我送给他的?”
康子安立在一旁,噙着笑:“是呢,夫人您瞧,这画儿上的两只鸳鸯可真是……憨态可掬……”
“这可是您亲手所画,后又赠给少爷的定情之物。”
盛朝盈一张瓷白的小脸儿上生出了些质疑,不过这幅图的确是像她所画的。
“那这字儿呢?”
盛朝盈指着画上所提的“鸳鸯戏水”四个字。
康子安闻言笑得更是笑眯眯道:“这当然是少爷所提的字儿了。”
盛朝盈盯着那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四个大字。
怎么瞧都觉着跟这画儿上的两只鸳鸯不太搭,可又偏偏诡异地生出些和谐来。
再者,这真的是两只鸳鸯么?她怎么瞧着不大像呢?
这爪下的到底是水中的波纹还是树枝?
她拧着眉,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夫人可是有所疑虑?那夫人可还记得荷花酥饼?”
荷花酥饼?
盛朝盈浑身一震,这是小时候她同霜降一起做过的点心!
“夫人从前有段时日,可是日日为少爷做那荷花酥饼呢。”
盛朝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真,真的?”
“自然是真的。”
康子安的话一出,盛朝盈当即咽了咽口水,忽地就有些相信了。
难道那人所说的皆是真的,他当真没骗她?
她以前真这么爱慕他嚒?
盛朝盈开始纠结了,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那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