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盈:“?”
“我不信!你这是唬我的。”
墨熠扬了扬眉峰:“我为何要唬你?”
盛朝盈:“?”
是呢?他为何要唬她?难不成就是为了帮她上药?
墨熠见她一时陷入疑虑,无暇顾
及他,便低头细细查看她的伤口。
这一看,便登时沉了脸,周遭的空气也似在瞬间被凝结。
心中的懊悔之意如海浪般扑面而来,她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竟毫无察觉。
小姑娘的手心一片通红,上头血丝划痕遍布,还有好些木刺扎在皮肉里。
男人眉头紧锁,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又哑又低:“抱歉,是我未能及时发现。”
盛朝盈回过神来,她去看墨熠,可后者已经再一次将目光转向了她的手心。
男人的眉头皱成了一小座山丘,盛朝盈看出来了。
他是担心自己的,心中这才别别扭扭地稍微舒坦了些。
不过她转头又撅起了唇:“不止手心疼呢……”
墨熠又抬头看她的脸:“还伤着哪儿了?”
他眉目间尽显焦灼,同时也目光锐利地将坐在软榻上的小姑娘由上至下扫视了一通。
除了手,还有可能受伤的地方那便是脚,难道脚崴了?
墨熠垂眸盯着盛朝盈的双足,男人的目光如有实质。
盛朝盈没忍住缩了缩双足,将那一对海棠花绣鞋藏进了裙摆里。
小姑娘有些发恼:“你看什么呢!”
“你明明亲手打了我,难道忘了嚒?”
盛朝盈没忍住将心里所想皆喊了出来,墨熠微怔,转而便明了这小东西在想什么了。
他按捺住心中的笑意,面上却半分不显,只缓缓道:“朝朝这是……腚疼?”
盛朝盈一张瓷白的小脸陡然一红,娇声呵道:“你快些住嘴!”
他怎么能如此面不改色地提及这么让人羞耻的词?
墨熠心中有数,自己方才是收着力气的,哪怕的确怒急,也只是想吓一吓她这动不动就往外逃的脾性。
不过,小骗子的这一身细皮嫩肉乃是穿着侍女的服饰都会不适的,他一时也拿捏不准是否真的将她打疼了。
男人默了默:“真疼了?”
盛朝盈嗔了他一眼,没接话。
男人的一双剑眉紧皱:“待会儿让梧桐帮你瞧一瞧?”
盛朝盈羞恼地又瞪了他一眼,再一次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快别说了。”
男人反应迅速,立即扣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道:“手不想要了?”
盛朝盈抿着嘴不动了,可她心里依旧是不大舒爽,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委屈,金豆豆说掉就掉。
她哭得无声,滚烫的眼泪滴落到了男人的手上……
墨熠登时抬起头,小骗子又哭了,他微叹口气:“怎地这么爱哭?”
话音还未落,盛朝盈哭得更起劲了,豆大的泪珠滴落成线,又紧咬着唇不愿吭声,望着窗外的茶梅树不愿看他。
是真委屈了。
墨熠心头软得厉害,俯身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哑着嗓子哄。
“是我错了,不该打你,是我看你站得太高一时气急,朝朝莫要哭了,嗯?”
盛朝盈总算是听到了想听的话,可她却一时收不住泪,边哭边抽泣。
“本就是你的错!还没成亲呢,你就莫名向我发脾气,还要打我,待日后你了结了身上的要事便让我走吧……”
墨熠听了这话的前半段便明了小骗子这是还没恢复记忆。
可再往后听,却是越听神情越冷,到最后已经绷紧了脸:“走?你想去哪儿?”
盛朝盈没能发觉他的神情变换,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她哽咽道:“我要回云京寻叔父叔母的,还有霜降……”
“你那好叔母已经将你许给了一歹人做妾,是我从他手中救下了你,不是告诉过你了?”
“不可能的!”盛朝盈霎时又激动了起来,力竭声嘶地朝他喊了一声。
男人的眉间显出不悦:“如何不可能?她将你养得不知世事又体弱多病便是想要以此拿捏你,只是让你成为你那幼弟铺路的棋子罢了。”
墨熠的这一段话对盛朝盈来说说是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她不由自主地摇头否认:“不……不,你唬我的,你骗我……”
男人看她这副样子,眉心更是拧紧了几分,他伸手捏住盛朝盈的下巴,迫使着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你自己好生回忆,她为何不愿让你读书识理,为何从不教你为人处世?”
“最为简单的一事,她为何从你幼时便不准你吃得饱了?”
盛朝盈张嘴便为赵氏开脱:“那是叔母为我着想……”
“嗤,心疼你?心疼你会让将你养得如此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