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新闻和小报则属私办,但内容大多是一些花边新闻,或者夸张的市井消息。
除了一些和邸报内容重复以外,大多都是写一些市井中的小道消息,道听途说,比如某巷子里的妇人四十岁老蚌生珠了,某户人家的的老母鸡生了巨大的鸭蛋了,某伶人从良被大商人买走了等等。
而现在的她,不但没银子,还没有写全本小说的时间成本。
灯烛侍女的活计,每个月三天休假,做十休一,每天晚上下班都到了亥时,回到家累的倒头就睡。
第二日辰时准时点卯。
根本没有时间支撑自己写一个完整的小说。
除非她下定决心辞职不干。
那么。
就只能试着从连载小说做起,先看看能不能赚到钱了。
她一边暗自思量着。
一边跟着众人一起来到了一楼前的庭院。
矾楼作为汴京七十二正店之首,自然有其不同之处。
除了闻名天下的眉寿与和旨以外,建筑高度也是一个方面。
为了皇宫内苑的隐私安全考虑,汴京其他酒楼都只允许有上下两层。
唯独矾楼与众不同,五大主楼的层高都有三层,而且规模巨大。
光西楼就有三百米宽。
每个主楼之间,还有飞廊相连,酒客不用下楼,便可以从一栋楼走到另外一栋楼。
站在西楼三楼的飞廊上,甚至可以眺望皇宫大内,看到艮岳的御花园。
西楼前是一座巨大的泰山石,雕刻成文人墨客最中意的溪山行旅图。
配上楼里的亭台楼阁,朱门绣窗。
在这熹微的晨光中,格外的古色古香和气派。
“上客闻香至,捧肴出厅堂。万事俱流香,只待君来享!”
杨蔓娘站在队伍后面。
呼吸着冬日早晨清冽的冷空气。
跟着众人一起例行喊出每日口号。
莫名的有种现代干中介的感觉。
“杨长顺!”
“在的!”
“廖春花!”
“来了!”
“.....”
“杨蔓娘!”
大管事曹顺心穿着一身儿体面的豆青色交领长袍。
手里拿着员工名册。
眯着眼睛一脸严肃的点卯。
杨蔓娘跟众人一般迅速应声儿:
“到!”
第5章
西楼的杂役,侍女,帮厨,小二,陪客加起来有四十一个,加上三个副管事一共四十四个。
没有一个迟到的。
大概是外面太冷,加上大管事曹顺心一项也不是个喜欢长篇大论的。
点名了两个昨日犯错的杂役,各自扣了十文的工钱,不到一刻钟,便结束了点卯。
众人搓着手,争先恐后的往楼里跑去。
杨蔓娘和吕小娘跟几个负责二楼的同事,一起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一进二楼宽敞的大厅。
侧手便摆着一面磨得非常光亮得菱形穿衣铜镜。
这是用来给客人整理仪容仪表的。
杨蔓娘走到穿衣镜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模样儿。
她的个子不高,鹅蛋儿脸,身材有点过分的瘦,头发很长,但发质不算好,颜色有些浅,有点类似于棕色。
但是。
皮肤到并不像她之前所想的面黄肌瘦。
而是一种非常干净清透的白。
和妹妹杨盼娘圆溜溜的小骷髅眼不同,她长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儿,秀气的鼻子,唇色是淡淡的粉色。
两侧的头发,挽成对称的垂于耳边的双平髻。
简单干净中,带着一丝少女的俏皮可爱。
总的来说,除了太瘦,算是中等偏上的长相。
若是再胖一些,脸上的肉再丰腴一些,打扮打扮,也是个亮眼的小美人,怪不得能进矾楼二楼做灯烛侍女。
要知道,矾楼是汴京最顶级的娱乐会-所。
不光消费高昂。
管理也很严格,对员工的要求自然也高。
后厨和杂役也就罢了。
对直接接触客人的各类侍女,还有小二,都有外形方面的要求。
“今儿个晚上,咱们二楼已经定出去了五个雅间,笙辇坊,青竹轩,笔耕斋,雁翅阁,明月居,冬天黑的早,客人估摸着下午就来了,该谁负责的位置,都抓紧时间打扫干净,该配置的东西,都尽快去四司六局领了来配上,若是人到了再给我掉链子,扣了钱可别不服气,勿谓言之不预。”
常清年背着手,留着两撇山羊胡。
作为西楼的三个副管事之一,负责管着二楼的十二个雅间。
算是杨蔓娘的顶头上司。
这人小时候在私塾读了七八年书没考上童生,所以总有些掉书袋,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这勿谓言之不预。
基本上什么话后面都加一句这个。
大家都习惯了。
杨蔓娘按着往常的习惯,打了盆滴了皂角汁的热水,拿上专用的毛巾,桂花明油,小铲子和刷子,先去了被定好的明月居擦洗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