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次刘媒妇上门,也是为了这个,但是只是礼节性的拜访,还没探口风儿,杨蔓娘就因为写稿子忙拒绝了说媒。
刘媒妇也没了再登门的机会,这事儿自然也就没了下文。
谁想瞌睡送枕头,今儿个偏巧又遇见了。
见杨蔓娘出落的又标志,马夫人顿时便再次心思活络了起来。
若是小儿子能找个这样的儿媳妇,那自己可算是在曲院街那些长舌妇里扬眉吐气了。
马夫人越想越满意,生怕夜长梦多,这到嘴的鸭子飞了,连忙紧紧的攥住杨蔓娘的手,回头朝不远处招手道:
“幺儿,快到这边儿来!”
马天龙早就注意到自家娘身旁边站着的姐妹俩了,听到喊声连忙快步跑了过来。
走进了,杨蔓娘才看清他的模样儿。
只见他年约十七八岁,身材壮硕,穿着一件上等绸缎缝制的青色儒生袍子,腰间系着一条墨绿色的腰带,圆脸上嵌着一双小眼睛,眼神流转间没有一丝读书人的文雅,反倒给人一种猥琐的感觉。
“幺儿,这是蔓娘。”
那位叫名儿的马公子,偷偷看了一眼杨蔓娘,顿时满脸绯红的垂下头去。
“娘子有礼了!”
马夫人见儿子害羞的样子,顿时心中大喜,这显然是看上了。
要知道她之前可是给儿子介绍了不少的小娘子,虽然没成,但儿子每次见面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呵呵,这是犬子名儿,在苏家私塾读书,最受先生器重的,如今马上就要参加考试了。”
“额,马公子好!”
看着马公子绯红的脸,还有马夫人一脸得意又和蔼的神色,又瞥了一眼旁边刘媒婆热情的眼神。
杨蔓娘的心头‘砰’的一跳,顿时有点明白过味儿来了。
这是在相看自己啊!
这?
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杨蔓娘也有点懵逼。
“大姐!”
就在这时,她的手被轻轻的捏了一下,身旁传来的妹妹杨盼娘埋怨的声音:
“你别光顾着说话啊!你听!社戏开始了!我要看社戏!”
杨蔓娘顿时如蒙大赦。
“实在抱歉!”
连忙歉然一笑,对马夫人和刘媒妇道:
“两位夫人失陪了,我得先带妹妹去看戏了!”
马夫人见状,顿时柳眉倒竖,一脸的不高兴。
倒是一旁的马官人呵呵笑道:
“去吧!去吧!春社就是小孩子们玩耍的时候呢。”
做了表面功夫,杨蔓娘自然是没空管马夫人高不高兴,拉着妹妹行一礼一溜烟的跑了。
马官人拉着小儿子问道:
“名儿,你觉得这小娘子怎么样?”
马名望着杨蔓娘姐妹俩的背影,一脸憧憬的道:
“爹,孩儿喜欢,若是娶了她,孩儿定然好好收心读书,给你们考个状元回来!”
“哼!”
听到妻子不高兴的声音,马官人又连忙转头低声问妻子:
“夫人不喜欢她?”
“哼!”
马夫人自然满意杨家的条件,可她又恼火杨蔓娘姐妹俩不把她放在眼里,就这么走了,沉着脸道:
“我看这杨家小娘子缺少家教!以后娶进门来,可得好好调教才行!”
杨蔓娘自然不知道,马家夫人对自己的评价。
此刻,社祭和社戏已经开始了,台子周围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
伴随着咚咚咚的社鼓声儿,和震天的喇叭声儿,穿着官服的土地神被请了出来,一筐筐的香烛也被搬了出来。庙前青烟缭绕,各家各户的老丈老妪们跪在庙前烧香烧纸钱,虔诚地祷告来年风调雨顺,保佑全家平安。
社祭之后,便是最热闹的社戏,就像一场盛大的露天表演,那几十个踩高跷桥,打扮得威武至极的天兵天将,抓着十几个装扮猥琐的妖魔鬼怪押上木台,一边鞭打,一边大喊着为民除妖。
引得看热闹的小娃子们惊呼,鼓掌,叫好声儿连连。
这会子是大人们最高兴,最愿意花钱的时候。那些挑着货担子的货郎们自然抓紧时间,在人群中流动游走,捏糖人、捏面人的,卖冰糖葫芦的,还有卖炒货的,纷纷兜售自家的小东西。
杨蔓娘带着妹妹在人群中游走,又遇上了老三文绣院的同窗刘翠翠和苏媛儿,索性买了四串儿冰糖葫芦,四个人一路边走边啃。
“盼娘,那边有打娇惜的!”
刘翠翠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打娇惜的摊子,顿时引起她的强烈兴趣,拉着老三飞奔而去。
“大娘子!快跟上来。”
“一起打娇惜去啊!”
“我不去!”
杨蔓娘吃着嘴里的冰糖葫芦,懒洋洋的道。
所谓打娇惜,也叫惜千千。是一种小孩子游戏,是一种用鞭子抽打在地上旋转的陀螺的游戏。陀螺的底部有点最早的秤砣,但是比秤砣要尖一些,一般是用木头制成的,大户人家也有用象牙做的。玩法也非常的简单,把它放在地上,用鞭子抽打让其一直转动,比时间长短,时间长的,便会赢一个小玩具,比如鸟笼、拨浪鼓,泥人儿,棋盒子,花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