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弥漫酒精和葡萄的香气。
宋时微抱住膝盖,团成一个小球。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按道理家里不应该出现其他人,她没有害怕,声音和气息很熟悉。
宋时微仰起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谢屿舟,你回来了吗?这是一场梦吗?我一定在做梦。”
她弯起漂亮的眼眸,“我都不告而别了,你怎么可能还会回来我身边。”
谢屿舟摸摸她的头发,她的记忆似乎混混乱乱,以为是梦,以为是过去。
桌子上一瓶白兰地见了底,他不确定喝之前剩下多少。
女生自言自语,“你一定恨死我了,不对不对,恨是因为喜欢,你都不喜欢我了,也不会恨我,不对还是不对,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你也没说过。”
谢屿舟看她两颊泛红,“我抱你去床上睡觉。”
宋时微搂紧他,“哇,是活的,还会动哎。”
喝醉的她,有些可爱。
谢屿舟:“你喝了多少酒?”
宋时微用手指比划,“没多少,还没有我之前做兼职时喝得多。”
谢屿舟假装不经意问:“做什么兼职?”
宋时微以为在梦里,放下了戒备心,“酒吧卖酒,一晚上赚了一万呢,没有比这来钱快的了。”
谢屿舟心脏陡然沉一下,“卖酒要喝酒吗?”
宋时微老老实实回答,“要的,有些客人喝多了就喜欢为难别人啊。”
听见这句话,谢屿舟握紧了拳头。
忍着心里的难过,男人问:“你那时喝了多少?”
“大半瓶。”宋时微:“不过,我后来不去了。”
她抬起手,抚摸谢屿舟的下巴,眼里蓄满泪水,“谢屿舟,如果你在的话,是不是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谢屿舟替她擦掉眼泪,泪水像连成线的雨滴,怎么都擦不完,“我在这,一直在。”
“我没有换过号码,微信Q/Q电话都没有变。”
他不敢换,怕她找不到他。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宋时微抱住他的腰身,不让他离开,“别走。”
谢屿舟:“我不走。”
宋时微的眼圈泛红,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打湿了谢屿舟的毛衣。
她声音哽咽,“谢屿舟,我不敢找你,也不能找你。”
谢屿舟:“为什么不能找?”
宋时微摇了摇头,不愿意回答,她怎么能找他,她要还钱,她爸爸害得别人差点家破人亡,害得外婆出事,她们被所有人唾骂。
她本来和他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更是。
谢屿舟温声说:“梦里也不愿意告诉我吗?时时。”
男人垂下眼睫,定定盯着她看,弯腰吻掉她的眼泪,动作轻柔。
宋时微低下脑袋,手指搅着毛衣,“因为我爸欠了好多好多钱,还都还不清,怎么办啊?还剩下好多。”
她的记忆是混乱的,半瓶白兰地,神智不可能清醒。
谢屿舟安慰他,“现在没了,不欠钱了。”
他上次看过汇款单,按照转账记录,所有的欠债全部还清。
宋时微不可置信地问:“真的吗?我还完了吗?”
谢屿舟:“对。”
宋时微:“那我可以安心睡觉了。”她乖乖拉上被子,闭上眼睛。
一秒钟后,她睁开眼,“不想睡,怕醒了你就消失了。”
谢屿舟拍拍她的肩膀,“不会,醒来我还在。”
宋时微不相信,“你一定是骗我的,这样的梦我做过很多很多次。”
谢屿舟在她身边躺下来,轻声询问:“还梦见过什么?”
她长臂一伸,调低了灯光的亮度。
宋时微再次抱住他,“梦见你和别人结婚了,不认识我了,梦见你当着我的面亲别人。”
谢屿舟:“不会。”
他何尝没做过类似的梦,梦里她更残忍,还挑衅说她从来没喜欢过他。
宋时微无理取闹,“梦里的你肯定是安慰我的,男人惯会花言巧语。”
“不是。”谢屿舟捞起床头的手机,调出私密文件夹的照片,“你看,我们结婚了。”
红色的结婚证,白色的衬衫。
宋时微偷笑,“是哦,我们结婚了,那你怎么还出现在我的梦里?”
谢屿舟准备套更多的话,不能提前暴露,“你说想我,我就回来了。”
宋时微使劲摇头,“我才没有想你,不想不想。”
“你没有想我。”谢屿舟微扬眉峰,“是我想你,所以我就回来了。”
宋时微疑惑道:“真的吗?你从来没说过。”
谢屿舟肯定地颔首,“真的,我很想你,每天都很想。”
包括过去的七年。
宋时微抬起手指,摸他的嘴唇,好软好软,“谢屿舟,我想亲你想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