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手下这些人能有几个好鸟,哪里是不想拍板,分明是怕惹火上身。
孟新允担忧道:“要不要喊保镖?”
谢屿舟凛声强调,“是吃饭,不是打架,他们现在是想赶紧把我送回南城,不想搞出其他事。”
孟新允老实听训斥。
当地著名的私房菜馆,顶层的包厢里热火朝天,在门开启的一刹那,刹那间,鸦雀无声。
谢屿舟姗姗来到,“抱歉,我来晚了。”主位留了一个椅子,他直奔而去。
面前有一杯酒,看来是为他准备的。
男人的手放在酒杯处,顿了一下,忽略了酒,转而拿起了茶盅,“最近和太太在备孕,以茶代酒,见谅。”
清江分公司的高层领导分坐在两旁,互相看了几眼,不确定是不给他们面子,还是真的在备孕。
这位主结婚的消息低调得很,没有婚礼没有宣扬,问起老谢总,得到了白眼和不耐烦。
分公司目前的一把手,廖副总首先回话,端起酒杯,“那祝谢总早日喜得贵子。”
“谢谢。”谢屿舟话锋陡然一转,“不过,我更喜欢女儿。”
廖副总尴尬了一秒,“女儿也好,那就是喜得贵女。”
作势要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待他喝完后,谢屿舟缓缓开口,腔调沉稳,“廖副总,自己人吃饭,不用这么客气,酒喝多伤身,不好,凡事要讲究一个度。”
故意选在他喝完了才说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意有所指。
廖副总附和,“谢总说的是。”
“都是自己人,随便吃。”谢屿舟打开手机玩,男人才看到宋时微半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信息,【谢屿舟,我好想你。】
谢屿舟:【想我什么?】
宋时微:【想你在我身边。】
结合在一起看,非常不正常,首先怎么会说‘想他’,没有上下文。
发生了什么?谢屿舟生出不祥的预感。
餐桌上的人等他先动筷子,男人掀起眼睫,表示歉意,“抱歉,回太太消息,你们先吃。”
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太太粘人的很。”
现场不是没有结过婚的人,对此感到十分稀奇,任谁也看不出来,他对太太是有话必回。
谢屿舟又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家吗?】
对面的女人没有回复,宋时微去洗了个澡,手机掉在沙发缝里了。
男人尝试拨电话,同样没人接听。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了,谢屿舟侧头问孟新允,“你吃饱了吗?”
孟新允擦了擦嘴巴,“吃饱了。”他不知道老板采用的是什么策略,既不是忽视,也不是热情,看不懂。
但今天不用喝酒,是极好的。
谢屿舟同样吃饱了,他站起来告辞,“家里太太找,需要回一趟南城,单买过了。”
“谢总,您慢走。”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谢屿舟整晚兴致缺缺,饭局不喝酒,很多事没法开口,搞得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喝,本来想灌醉他,结果人家用‘备孕’的理由绝杀。
主位的人走了,旁人没有留下的必要。
廖副总在助理的搀扶下,坐进车里,“毛头小子,在这充当老大,我们打江山的时候,他还在上初中呢。”
“一口酒都不喝,明摆不给我们面子,老谢总来了都不会这样。”
车窗未关,话准确无误传到谢屿舟耳里。
孟新允轻声喊:“谢总。”
谢屿舟的黑眸淡瞥他,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认真听,酒后吐真言。
廖副总还在喋喋不休骂,“还太太,老谢总都不承认,不知道是哪个普通人。”
“我们本来做得好好的,他非要过来横插一脚。”
车子走远,剩下的话听不见,孟新允:“钱总和廖副总是同学,对您颇有微词。”
哪里是颇有微词,看来意见很大。
钱高义讲义气,一个人跳出来,保其他人,剩下的人领不领情不好说。
他们年薪不低,克扣员工工资,卡供应商回款,粗制滥造工程,贪心不足蛇吞象。
桩桩件件处理起来都不简单,谢屿舟靠在椅背上,摁摁眉心,“能申请航线吗?”
他不喜欢坐私人飞机,浪费资源,不赶时间的话,普通飞机足够。
现在放心不下宋时微,今天的对话非常反常。
孟新允搜索资料,“能,最多一个小时。”
谢屿舟:“好,明天早上的记得申请,你先和他们开会,问就说你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孟新允应声:“明白,老板。”
三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臻悦府停机坪上。
谢屿舟轻轻打开大门,房间内亮起一盏暖色的夜灯,他在四周寻找,沙发前方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