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这些,池也便有些心悸,连带着呼吸也急促起来,下意识收紧怀抱。
“是啊,青宛,以池也的身手,此行定会安然无虞。”周渔歌一脸担忧地看向沈青宛,“明日便让行之与池也一同前往,多带些人手,暗中照护。”
沈青宛亦知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她若跟去,池也定会因顾忌她的安危而束手束脚。
这一刻,沈青宛心中的不安已攀至顶峰,心中犹豫不定。她甚至想不顾一切地让池也不要去,可她知晓池也不会退缩。
还有周家姐妹,为她做了这么多,耗费许多心血。若她此时放弃,之前的所做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所有人都在为她努力,她不能任性妄为,辜负她们……
理智战胜情感,沈青宛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退出池也的怀抱,目光看进她的眼底,语气轻颤:“那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池也微微皱眉,意味不明地瞥了眼袁行之,为了让沈青宛安心,也只好应下。
……
次日清晨,池也、袁行之各自做好伪装,在城门城外会合。
车夫挥鞭驱着牛车,稳稳地行驶在通往别院的小路上,池也两人坐在车尾。
车轮碾过泥土,发出轻微的声响。
“等到了别院,你打算如何做?”袁行之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仿佛已经按捺不住,“是不是要大闹一场?”
池也悄悄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知带这大少爷来是对是错。
她并未回答袁行之的话,反问道:“你可知晓孙秀芳住在别院哪里?”
动作一滞,袁行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愣愣地摇了摇头。
罢了,还是到地方再另做打算吧。
随后,池也浅浅打量袁行之一眼,叮嘱道:“到时我没工夫管你,你老实跟着车夫,莫要乱跑。”
“放心吧,我的人都在别院周围藏着。”
说着,袁行之从怀里掏出两个烟花弹,其中一个递给池也,道:“若是遇到危险,你便将此物朝天上放,我的人看到自会前来相救。”
池也小心接过,揣进怀里,轻声道谢。
不多时,牛车便在别院后门处停了下来,四周只有这一处房屋。
车夫小跑着来到门前,伸手捏住门上的铜环,轻轻叩响大门。
须臾,大门被人从里面缓缓打开。
“老张?”门后探出一个脑袋,“今日怎的来得这般早?”
小厮一边同老张寒暄,一边徐徐推开两扇大门。
闻言,老张憨厚地挠了挠脑袋,笑呵呵地答道:“天儿渐渐暖和了,起得便早了。”
袁行之眼睛一转,从腰间掏出二两碎银,缓步走到小厮面前,悄悄将银子塞进小厮手里,低声说道:“这位大哥,向您打听点事。”
小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眉头一挑,笑着问道:“什么事啊?”
“不知这儿是否有个叫孙秀芳的小娘子?”
小厮面上笑容凝固,顿时向后退了两步,仔细打量他一番,警惕道:“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停顿片刻,小厮眯了眯眼,语气不善道:“老张,你今日怎的带了两个生面孔来?”
老张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暗骂袁行之莽撞。但既已收了他的银钱,便要帮他到底,否则他自己也会被连累。
灵光乍现,老张怒斥袁行之,想起两人在牛车上的对话,便笑着打圆场道:“这是孙秀芳的堂兄,想来看看妹妹是否安好。”
“至于这一位,”老张指着男子装扮的池也说道,“是我新找来的帮工,先前那个嫌工钱少,走了。”
见老张点到自己,池也装作一脸茫然,片刻后,才朝那小厮憨笑一下。
“对,对,我是孙秀芳的堂兄。”袁行之很快反应过来,叹息一声,“我那堂弟擅闯别院,担心连累自家妹妹。他被打断了腿,他爹娘年岁大了,腿脚不好,便央着我来打探消息。”
话落,袁行之仔细打量一番别院,面上露出贪婪模样,抱怨道:“堂妹她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整日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此事虽闹得大,消息却瞒得严实,知晓此事者应当只有孙家人与别院的人,小厮心中已然信了三分。
说罢,袁行之便又掏出二两银子,悄悄塞进他手心,叹道:“可怜一片父母心,您通融一下,我跟堂妹说句话,确认她安然无事后便走。”
小厮心中纠结不已,攥紧手中的银子,问道:“说句话就走?”
袁行之连忙点了点头,“是。”
如今孙秀芳已被少爷关在后院,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应当不会被人发觉。
小厮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那你随我过来吧。”
袁行之怔在原地,下意识转头看向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