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握着她的手猛地用力,池也视线下移,轻轻拍了拍沈青宛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随后,池也朝着袁行之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知煜嚣张跋扈,想要抓住他的马脚,并非难事。得势之后,他愈发嚣张,甚至当街强抢民女,惹得众怒。”
袁行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润了润发干的嗓子,继续说道:“我一边派人跟踪陈知煜,一边遣人去打探这些女子的身份及家人,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你们猜怎么着?”
说到此处,袁行之故意卖起关子,惹得另外三人齐齐朝他翻白眼。
听这话的意思,摆明是有了发现。周渔歌用力掐了他一把,嗔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袁行之嘿嘿笑了两声,神秘兮兮道:“临江城几里地外的一个村子里,有个孙老丈,他女儿孙秀芳便是被陈知煜掳走的。”
“孙老丈有个儿子,也就是孙秀芳的大哥。不知怎的,竟混进了陈知煜的别院,找到了孙秀芳。”
“孙秀芳告诉孙大说,别院里有个女子被陈知煜失手打死,尸体被埋在了山上。但到底是哪座山,孙秀芳也没听清楚。”
池也眉头一挑,心中有了主意。
若是能找到这具尸体,再加上孙秀芳和别院里的人证,告到官府,陈知煜必死无疑。
不论是何由头,只要能置陈知煜于死地,她便愿意试上一试。只有陈知煜死了,青宛才能安心,彻底摆脱噩梦。
池也扭头看了沈青宛一眼,反问道:“这孙秀芳现在何处?”
“还在那处别院。”
闻言,池也一时愣住,脸上露出一丝困惑。
这孙大既已潜入别院,为何不将自己的亲妹妹救出来?
袁行之似看透池也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孙大本想带着妹妹逃跑,还没逃出院子,便被别院的下人发觉。他被人打断腿丢了出来,至今还在榻上修养。”
池也轻皱眉头,指尖在桌上轻点两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消息可靠吗?”
“应当可靠。”袁行之沉吟片刻,继续说道:“我派去的人曾跟着陈知煜去过别院,孙大说的别院位置正是那处。”
“我的人去找孙大时,他闭口不言。我亲自走了一趟,再三保证会尽力将他妹妹救出来,他才肯和盘托出。”
沉默片刻,池也开口问道:“他们为何不报官?”
说到此处,袁行之忍不住叹息一声,沉声道:“不是没有报过官,但先前的县令是个酒囊饭袋,冤没申成,反倒被打了一顿。”
听到这话,池也、沈青宛同时心底一沉,二人对视一眼,两双不同的眸子里写着相同的情绪。
沈父的死或有蹊跷。
“那如今的县令品性如何?”池也皱着眉头问道。
若是新来的县令也是这个德行,她就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解决此事了。
“我爹与王县令打过几次交道,听他说,王县令此人品性端正,为官清廉,是个难得的好官。”
话落,池也心中不禁松了口气。她曾经也是执法者,心中亦有底线。若非迫不得已,她实在不愿做那害人性命之事。
如今只能亲自去一趟别院了,看看是否能问出更多的消息。
于是池也开口问道:“那别院在何处?”
“我早就猜到你要去,”袁行之猛地拍了拍手,兴奋道:“我打听清楚了,别院两天送一次菜。我已买通那菜农,明日我们便扮作跑腿的小厮走一趟。”
池也上下打量他一番,难得朝他投去赞赏的眼神,不过……
“我们?”
话落,沈青宛、周渔歌顺着池也狐疑的目光看去,只见袁行之独自开怀,两人皆有些无语。
袁行之轻咳一声,故作沉稳道:“我和你一同前去,互相有个照应。”
池也撇了撇嘴,心中暗自腹诽:分明是拖油瓶。
“不必,此行或许会有危险,我一人前去即可。”
沈青宛轻轻摇了摇两人交握的手,软声道:“我也要去!”
“不行!”
池也想也没想便拒绝了,语气不容置喙,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若是出了岔子,岂不是自投罗网?!
许是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池也侧身抱住沈青宛,轻抚她的发丝,柔声道:“青宛,你安心在家等我。”
“可……”沈青宛双手紧紧抓住池也的衣襟,微微发颤,语气中满是担忧,“可你会有危险。”
池也轻笑一声,碍于周渔歌袁行之在场,不好把话说得太明,暗示道:“别担心,我自有保命的手段。”
停顿片刻,池也又接着劝道:“若是你有个好歹,那我做这一切便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