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色微亮,太子亲率禁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相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沈清澜身着一袭华丽的襦裙,站在朱漆大门前,尽管心中忐忑,面上却维持着镇定。太子大步上前,冷笑道:“沈清澜,本太子今日就要将你们沈家的狼子野心公之于众!”
然而,一番搜查之后,太子的脸色却愈发难看。粮仓里的火药被转移一空,相府中也找不到任何通敌的证据。沈清澜福了福身,语气不卑不亢:“殿下与我有婚约在身,如今却要灭我满门,若无真凭实据,恐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太子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在朝中大臣的纷纷劝阻下,他只能作罢,临走前恶狠狠地留下一句:“沈清澜,此事不会就这样算了!”
危机暂时解除,沈清澜却并未感到轻松。叶承渊乔装打扮潜入相府,他浑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却强撑着走到沈清澜面前,声音沙哑:“沈小姐,连累你了。” 沈清澜望着他,眼眶泛红,千言万语堵在喉头。
第41章 相府嫡女VS少年将军5
太子铩羽而归后的第三日,晨光刚刚爬上相府的飞檐,鎏金镶边的礼部文书便被八人大轿抬进了府门。沈清澜握着茶盏的手骤然收紧,青瓷杯沿磕在案几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小团子原本蜷在妆奁后的绒毛瞬间炸起,尾巴焦躁地拍打着红木桌面:“澜澜,这婚期比原定的早了整整半年!”
雕花窗棂外,海棠开得正艳,粉白花瓣被晨风卷起,落在鎏金婚书上。沈清澜指尖抚过御笔亲书的 “三月初八”,墨迹未干的 “钦此” 二字像两道冰冷的枷锁,压得她呼吸都有些不畅。她突然将婚书重重拍在檀木案上,震得案头镇纸都滑出半寸,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闺房里回荡。
太子这一招,看似是催促婚约,实则暗藏杀机。若沈家以筹备不足为由拖延,便是抗旨;若仓促完婚,以太子睚眦必报的性子,大婚当日必定布满陷阱。沈清澜望着窗外摇曳的花枝,前世满门抄斩的惨状在眼前一闪而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小姐,太子身边的王公公还在正厅候着,说是要讨个准信。” 丫鬟翠儿匆匆跑来,鬓边的银步摇随着急促的脚步叮当作响,发间还沾着几片飘落的海棠花瓣。沈清澜起身时,铜镜映出她泛白的唇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叶承渊留下的玉佩。上次分别时,他肩头的绷带渗出的血渍还未干透,却执意要回军营整顿兵力,说 “定不让沈家孤军奋战”。
正厅里,鎏金兽首香炉飘出袅袅青烟,却驱不散凝滞的气氛。太监总管王公公尖着嗓子笑道:“沈大人,太子殿下对这桩婚事可是盼得紧呐!” 沈丞相捋着花白胡须,眉头深锁,案上的茶盏早已凉透:“只是小女年纪尚轻,三书六礼诸多礼数还需筹备……”
“哎哟!” 王公公打断道,手中拂尘轻轻一扫,“陛下金口玉言,这婚期可是圣意难违啊!” 他拖长的尾音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沈清澜莲步轻移,广袖上绣着的并蒂莲随着动作微微晃动。她福身行礼时,发间珍珠步摇垂下的流苏轻轻晃动,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公公容禀。清澜曾在白云观许愿,若能与太子殿下缔结良缘,必要手抄《女诫》百遍,供奉在三清尊神座前,祈愿我朝风调雨顺,太子殿下福寿安康。”
她从袖中取出早已备好的素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每一笔都力透纸背,“如今距离婚期不足两月,便是不眠不休,也难以完成。恳请公公回禀太子,容清澜完成心愿,以表诚意。”
王公公狐疑地接过素绢,凑近烛光细细查看。沈清澜又添了把火,声音温婉却暗藏锋芒:“况且,听闻太子殿下近日忙于整顿军务,操劳国事。若因婚事分神,误了陛下重托,清澜万死难辞其咎。” 这顶高帽扣得巧妙,既捧了太子,又暗示婚期仓促恐生事端。
与此同时,太子府书房内,阴沉的云翳遮住了窗外的日光,案头的青铜烛台提前燃起了烛火。谋士展开密报时,烛泪正巧滴在纸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殿下,沈清澜那丫头果然在拖延。不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叶承渊近日频繁出入相府,昨日还送去了西域进贡的疗伤圣药。”
太子把玩翡翠扳指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好个叶承渊,竟敢虎口夺食!” 他猛地起身,锦袍扫过案几,几卷文书散落一地。推开雕花窗棂,望着宫墙外阴沉的天色,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我的令,让城西的绸缎庄‘不小心’走水 —— 记得,把相府的绸缎铺子也捎带上。告诉底下人,手脚干净些,别留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