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眼前的土匪头子虎哥眼神忽地凶狠,手中刀就要往谢玉书脖子上架。
裴一雪眸色一暗,眼疾手快地将谢玉书拉往身后,问土匪:“你们想要什么?”
问话的同时,他掩在广袖下的手,悄悄打开了瓷瓶。
褐色药粉悄无声息地洒落到地面,无人注意。
“老子的大麦了?”
“什么大麦?”裴一雪疑惑。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在默默地数着数。
一,二……
裴一雪接住软倒的谢玉书。
紧接着“咚咚”几声,在场的土匪、村民乃至驴子都接二连三倒地不起。
迷兽药的加强版,撒到地上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出去。
二十米以类的能动的活体无一能够幸免。
裴一雪搂稳怀里的人,从胸口重新掏出个小瓷瓶,放到谢玉书鼻下。
没一会儿,谢玉书便重新睁开眼。
他扶着人倚着树干坐下,“身体力气还需要些时间恢复,阿书在此等我,我去看看其他人。”
将村民和驴子都一一唤醒,裴一雪本想等村民们恢复了些力气,将土匪绑起来。
起身时却隐约听见远处的林子传来声响。
回头望去,树梢地面不知何时冒出了十几个弓箭手,齐齐对准了他。
地面的一位土匪被三五个小弟前后簇拥,披着肩披狐裘大领,三十几岁的成熟型男模样,眼神中透着几分沉稳和精明,倒有些不像土匪,像来郊游的世家子弟。
“你,将他们也唤醒,动作快些。”随着狐裘领土匪的话落下,所有弓箭手都将弓弦拉满。
只要裴一雪敢有多余的动作,必定会立马被射成筛子。
他只能按照土匪的话行事。
刚被迷晕的所有人,不到半刻全都苏醒过来。
那方的土匪始终未动,似怕靠近车队不小心中招昏迷。
待药效散去,这边土匪恢复力气,将裴一雪他们全都捆了起来。
虎哥气势汹汹地来到裴一雪跟前,手中大刀哐当一下搁在他的颈侧,震得他的肩膀差点儿脱臼。
“他娘的,你倒是会耍阴招得很。你要没个千儿八百两的赎金,甭想回去!”
水淳县他们是去不成了,被连人带驴地运往了济世寨。
松武山地势特殊,三侧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处上山的路。
易守难攻,且处于四县交界处,在这儿被抢了都不知道去哪个县报官。
纵使报了官,四个县也都不愿意出兵出力来围剿,往往直接给人搪塞过去。
松武山离他们休息的位置不近,济世寨又设在山顶,路途遥远。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裴一雪他们头上的头套被一把扯开,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
山寨每隔十米便设了个哨楼,高墙上,还时不时地有人来回巡逻。
要逃出去,简直痴心妄想。
这时,一个女土匪领着一群孩童围了过来,大的十二三岁,小的只有三四岁。
“这么多大麦。”女土匪摸了摸麻袋,语气轻快带着些许激动,“够我们过冬了。”
“什么大麦。”虎哥晦气地说,“全是他娘的不能吃的东西,害得我们起早贪黑忙活了整天。”
土匪们自顾自地交谈着。
裴一雪却在心中起了计较。
他从土匪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会被拦截,源自有人给土匪们提供了假消息。
告知土匪他们车上运的是大麦。
裴一雪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车队里的村民,想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
提供他们行踪的,是车队里的人,还是留在村里的哪一位村民?抑或是别的什么人?
想到此,他叹了口气。
通过这次教训,他觉得,他的车队以后不如改成镖局。
但打打杀杀的活村民可干不来,眼前这帮土匪算是送上门的镖局成员。
济世寨自诩济世,救的是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抢劫的对象大多都是来往商队,劫财但不伤人性命,比其他烧杀抢掠的土匪要好上不少。
根据土匪们的谈话来看,他们过冬都成问题。
干土匪干成这样,着实不容易。
裴一雪打断交谈的土匪们,“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他游说土匪们跟他一起干镖局,抛出了层层福利。
开不菲的工钱,八小时工作制,月休十天等等。
当然走镖的工作时间特殊,假期可调可叠加。
包养老,若不小心死了,还给养家里的老小。
土匪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虎哥却突然暴躁,“为了活命,你还真是什么都编得出来,你以为我们会信?商人无一不阴险狡诈,尤其是你们卖药行医的,最是烂心肝。”
这人扯开一麻袋,抓起把药草砸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