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最后,县令再次问道:“孙龙,你可还有话说?”
而驴贩子只是一个劲儿地喊冤,说自己是被污蔑。
旁边的县令母亲忍无可忍,拍桌而起,“铁证如山还能狡辩,我这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县令吓了一跳,连忙扶了扶头上官帽,对着堂下砸了下惊堂木。
“简直厚颜无耻!”
县令跟着骂完,便道:“来人啦,兹有孙龙买凶伤人,龙正、龙胜等人为财行凶,本官现判处孙龙仗六十徒十年,龙正、龙胜等人仗二十徒四年,即刻执行。”
案犯们齐齐喊冤枉。
孙龙则是不可置信,直到被衙役拖出去一段距离才回过神。
大喊:“大人大人,你怎能言而无信?五十两,你可是收了钱的啊,大人。”
第7章
“一派胡言!”县令气得猛然站起,“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将此人给本官拖下去!!”
衙役算是机灵,把驴贩子的嘴捂住就快速拖走。
待人被拖下公堂。
县令母亲站起身,对着门外众人略为疲惫道:“我儿上任这几年,内心不坚,未能经受住权财诱惑,可能有诸多不周之处,还望大家多多海涵。
即日起,对以往的案子有任何异议都可重新申诉,老身必定让我儿好好还大伙儿一个公道。”
此话一出门外的百姓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每个人的眸子里面都隐约可瞧见一丝质疑。
显然没人相信。
这事以后衙门和往常一样,冷冷清清,百姓们似乎没有将县令母亲的话放在心上。
直到第四天,县衙才接到了第一个重新需要审的案子。
这个案子得到公正,开了个好头,后面便陆陆续续有人找到衙门请求重审。
将近半个月衙门都是人满为患。
具体审了哪些案子,裴一雪他们不清楚。
只是听说案犯该罚的一个没落,而曾经行贿给县令的银两都被赔给了受害者。
若案犯行贿的银两不够,衙门便会强制勒令其补足银钱。
由于一时间给出去太多钱财,县令府不复从前的华贵。
每日陪审的县令母亲,从起初满头珠钗,绫罗绸缎,变成了木簪盘发,粗布麻衣。
半个月下来,裴一雪他们买下来的病驴也已经痊愈。
负责寻找销路的队伍打通邻县的关系后,车队便带着满满当当药材出发。
从稻花村到水淳县,驴不停蹄地走,需要整整八个时辰。
松武山乃裴一雪他们的必经之路,这一带常有土匪出没,人尽皆知。
林荫之下,驴子们悠闲地啃起地上的野草。
裴一雪靠在一棵树底,接过谢玉书手上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扭头继续跟身侧这人说着动画片里会跳舞的大象。
气氛正好,却被某位不解风情的人无情打破。
“东家。”张喜凑到他们跟前,“前头就是松武山了,我们绕路吗?”
这话落下,又如同给裴一雪临头泼了盆冷水。
绕过松武山,他们的行程便会被拖慢至少三个时辰。
到时抵达水淳县,城门已经关闭。
更糟糕的是,寒冬腊月,白天气温都低得离谱,晚上在外面过夜,人恐怕会受不住。
可不绕路,万一跟土匪碰上只会更得不偿失。
关于绕不绕路,裴一雪已经纠结了一路。
他本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直到现在也没敲下决定。
如今走到这里,已不得不做出决策。
“绕——”他这一个字的尾音还没落下。
一群满脸胡茬,面目狰狞的壮汉就从丛林里蹿出。
“都他娘的别动!”
这些人全都手拿大刀,随即散开将他们团团围住。
裴一雪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土匪们后背衣服都绣着两个红色大字“济世”。
正是松武山的土匪标志。
他们车队中虽然一个个也是八尺壮汉,不输土匪,可看到刀口上舔血的土匪,还是会发自内心地畏惧。
全都听话地举起双手,一动也不敢动。
为首的一个土匪提刀,得意地跨步到裴一雪跟前。
“你、是管事儿的?”
他的手中的刀指着裴一雪晃啊晃的,似一个不满便会砍人。
裴一雪正准备开口,却猝不及防地被旁边谢玉书伸手护到身后。
“媳妇儿?”土匪头子扫了眼谢玉书,目光在裴一雪身上逡巡,赤裸且毫不遮掩,“身段模样倒出色。”
谢玉书挪挪身体,企图挡住土匪往后瞧去的视线,他听说过的山匪,不但会劫财更会劫色,而裴一雪这张脸在一群汉子里,太过惹眼。
那方负责检查货物的土匪将麻袋悉数打开后,扬声朝这边急道:“虎哥,全是药材。”